顧紀繁在保安室找到田小軍,了解到,中午的用餐時間他們兩個不能休息,警管們用餐的時候正是警管局沒有防備的時候,所以要巡邏。
田小軍給顧紀繁拿了工具,是一根半米長的鐵棍,顧紀繁拿在手裡,鐵棍很有分量,一棒子打在身上肯定很痛。
田小軍教顧紀繁使用設備,“來,每次巡邏的時候先把設備的識别功能鎖定,這個時間别人進不了,我們出不去,然後就去巡邏,沿着警管局的圍牆裡外都要轉一圈,不隻是看有沒有可疑人,而是觀察有沒有任何破壞痕迹,隻要有就都要記錄、排查,和以前的記錄數據核對看是否為新添痕迹。”
“好。”
巡邏的過程有些無聊,安全區畢竟還是受大多數人擁護的,一圈下來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份工作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顧紀繁想。
警管用餐時間為二十分鐘,顧紀繁和田小軍的用餐時間在這之後,有專門的人給他們送過來。
回到保安室,田小軍将設備解鎖,顧紀繁默默記下這個操作。
午飯已經送到了,保安的午飯和警管的一樣,用打包盒裝好擺在了保安室桌子上。
顧紀繁已經感受到餓了。果然有了工作就是不一樣,不像以前在家裡躺着,一點不覺得有多餓。
顧紀繁打開打包盒,裡面飯菜看上去很有食欲,還葷素搭配均衡。
顧紀繁把所有的菜都擺放好,拍了張照片,打算發給莫賀與。他這才發現在一個小時前,有人給他發條短信。
顧紀繁正疑惑着誰還用短信和自己聯系,點開就看到兩張照片,一張是太陽升起一半,和水面的倒影連成一整個太陽,另外一張是太陽完全升起的全景圖,水面被太陽光照得金黃,水波粼粼。
這是本該多一個人一起欣賞的風景。
不過,現在他也看到了。
顧紀繁[你是誰呀?]
顧紀繁沒指望莫賀與很快回複,因為劉姨的店一直都挺忙的,很少有可以好好休息的時間,再加上莫賀與工作認真,大概率沒有客人也會去掃地擦桌。
但,顧紀繁手機還沒放下,那邊就回複過來一條短信。
莫賀與[你在幹嘛?]
顧紀繁将自己拍的照片發過去。
顧紀繁[(圖片)]
顧紀繁[才開始吃飯]
莫賀與[哦]
顧紀繁[其實,我昨天就很想問你一件事了。]
莫賀與[問吧]
顧紀繁[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顧紀繁沒有挑明知道的事情,他覺得莫賀與能猜到。
莫賀與[什麼?]
額……失算了。
顧紀繁在輸入框裡寫下“就是,我騙了你”,但遲遲沒有發出去,他很難承認自己是個愛撒謊的大人,很難承認自己是個謊言拙劣的大人。
顧紀繁把這一字字删去,另一隻手夾了一塊土豆放進嘴裡。
這份看上去美味的午飯并沒有想象中的驚豔,土豆炖得不夠軟爛,調味也隻有很單一的醬油味。
顧紀繁重新輸入文字,“沒事,等回家了再問吧。”可還沒發出去,對方就發來回複。
莫賀與[确實很早就知道了。]
顧紀繁一愣——他真的猜到了。
顧紀繁[你是怎麼知道的?]
莫賀與[哪個好警官處理完事之後不回警管局,而是帶着我一起吃飯,後來的警管對你一點也不客氣,而且這麼久了,你也從來沒有出示過你的警管證]
莫賀與就像一個寬容大度的審判者,細數着顧紀繁的罪行,可他偏偏撕開了罪惡的僞裝告訴他,你是善良的。
顧紀繁又有些愧疚,但還好,謊言還沒有将他的本意包裹住。
顧紀繁[對不起,但是從今往後就不是騙人的了]
莫賀與[相信你]
莫賀與[來客人了]
顧紀繁看着對話框,翻回那兩張日出的照片,邊看邊吃飯。
顧紀繁覺得,這兩張照片怎麼看怎麼好看,心裡還暗暗誇贊莫賀與的拍照技術。索性直接把這兩隻照片設置為鎖屏和桌面壁紙。
突然,齊奕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紀繁努力憋住了自己想爆粗口的沖動。
齊奕:“喲,咱們的常年落榜生變成保安了。”
顧紀繁想說話,但齊奕的聲音隻有顧紀繁能聽到,現在開口田小軍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齊奕能不能看見,但是現在隻能碰運氣了。
顧紀繁在當前界面的聊天框裡輸入文字。
[你看得見嗎?]
齊奕覺得,顧紀繁肯定是曆星曆傻了,自己要是看不見的話,怎麼每次都能知道他的狀況。“我看不見,一點都看不見,你大聲念出來吧。”
顧紀繁删去這行字,繼續輸入,[……你當我傻嗎?]
“你可不就是傻嗎?”
顧紀繁懶得再争辯。[你又跳出來幹嘛?]
“我好歹是給你開後門的人,态度放好點行不行?”
顧紀繁無話反駁。早知道當時不找他開後門了,現在隻能忍氣吞聲,[行行行,那齊奕大佬有什麼吩咐?]
“我就是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好得很。]
“确實很好,和擊殺目标的生活簡直甜如蜜啊。”
顧紀繁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又變為慌亂——齊奕這小子不會偷看了昨天的事吧。
[你個偷窺狂,又看到什麼了?!!!!……]顧紀繁想表達自己的憤怒,但人不在面前,臉上挂什麼表情都不自然,于是就在這句話後面一直按着感歎号,以表示自己的情緒。
這樣的行為惹得齊奕發笑。
顧紀繁不喜歡齊奕通過天門的笑聲,總覺得心髒被這聲音壓得慌。
“沒看到什麼啊,就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看電影,這個畫面……哎喲……”齊奕故意說得很誇張。
[…………]顧紀繁一直點擊着“無語号”,表示無語plus。
“所以,你們這算是在一起了?”
沒料到齊奕會這樣問,顧紀繁還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沒有。]
“那是什麼?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床上關系吧?天哪,你堕落了。”
顧紀繁這次沒有再打字,他的表情有些難看。
“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你對人家到底是什麼感覺,不能是因為關系好到可以親嘴吧?也沒見你和我親嘴,難不成……你我隻是兒戲?”說到這裡,齊奕竟然還裝模作樣的帶起哭腔,不過這哭腔很做作,一聽就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