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槍了怎麼辦……

顧紀繁還是害怕的，但手槍在别人手裡很危險，而這個人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刺頭的目标不是顧紀繁，當顧紀繁拉住他的手時，刺頭一手攔住，拿着槍的手舉得老高，膝蓋一把頂在顧紀繁的下腹，在他脫力的時候一把摔在的旁邊。

顧紀繁被甩到平儀飯店的側過道上，玻璃被田小軍那群人砸得稀碎，玻璃渣一地，顧紀繁甩在地上，那重重的一下讓玻璃碎渣刺進肉裡，這還不是最痛的。顧紀繁在地上滾了一圈，玻璃渣雖然刺了進去，但好歹一動就掉下來，但細小的玻璃纖維在顧紀繁的滾動中卻越來越深。

刺頭看都沒看一眼顧紀繁，槍口對着已經站了起來抵擋着其他人的攻擊的安芸。

砰！

子彈擊中安芸的脖頸，安芸瞪大眼睛，和她抗衡的人臉被噴了一臉血，也呆愣在原地。

安芸直直倒了下去，後腦勺砸在馬路防撞欄上，倒地瞬間，後腦勺和脖頸的血鑽了出來。

“安警管！”任洲推開身邊警管，瘋了一樣跑向安芸。

注意到安芸的警管也停了下來，也瞬間呆住，鬧事的人被吸引了興趣，也看向倒地的安芸。

身上的防彈衣赫然标志着她的身份，大家都不敢動了。

沒有人想過真的殺死警管，可現在死了一個，而且，所有警管都看了過去，沒人再在意這場鬧劇——這個警管的官位肯定不一般。

時間仿佛靜止了，任洲抱着安芸，在大家的注視下，安芸的屍體并沒有像想象一樣消失，連一點點虛化都沒有。

“她的屍體……為什麼還在？”

人群裡有人膽大發問了。

人群突然慌亂，鬧事的人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一點點的，都在往後退。

開槍的刺頭看着安芸的屍體，明明打中的是他的脖頸，血流這麼多，難道不是打到大動脈了？就算沒有，頭上挨的那一下也該死了，她的手軟軟的搭在地上，完全沒有生氣。

“不可能……不可能……”刺頭拿着槍，再次對準了安芸。

任洲擡頭看向刺頭，眼神藏不住恨意，此時他的眼睛就像漆黑的槍口，翻湧着情緒就是上膛的子彈。

“老子弄死你！！！”任洲突然沖向刺頭。

刺頭瞄準的槍口在任洲沖過來的那一刻按下扳機。

清脆的槍聲響起，并不是發射子彈的悶響——沒子彈。

顧紀繁早在來的路上差不多把子彈用完了，留了一顆是為了保護莫賀與留的。

刺頭被撞到地上，任洲一手死死按住刺頭的脖子，還不斷用力，另一隻手不停揮舞着拳頭，對着他的臉，一拳又一拳。

可他是警管，警管手冊裡有死規矩不能殺任何一個曆星人，要是違背了那就算以前白費。

刑偵部隊長連忙叫人去拉任洲。

另外幾個警管把刺頭按住，扣下手槍，手腳都被扣住了。

顧紀繁爬起來看到安芸的屍體時，全身止不住顫抖，他想得沒錯的話，安芸不會再回來了，所有管理層的人都會像這樣，顧紀繁從來沒有面對過的，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在場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屍體，這會兒，除了警管局的人還有顧紀繁，丁傑，其他的曆星人差不多都跑完了。

顧紀繁下意識看向丁傑——和他身份一樣的人會是什麼反應？

可丁傑的表情和顧紀繁的表情完全不同，除了憤怒就是冷靜，他不害怕。

丁傑注意到顧紀繁的目光，從馬路邊上跳了下去。

顧紀繁現在露在外面的皮膚或多或少都被玻璃劃傷了，尤其是手臂，血淋淋的。

丁傑把顧紀繁扶了上去，看着現場被警管處理好，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路邊。

顧紀繁拿着手機确定着莫賀與的位置，明明在打架之前他還看到了代表莫賀與那個小紅點，但現在卻沒有了。

顧紀繁報複性的一直刷新着界面，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

“顧紀繁。”丁傑突然叫他。

顧紀繁擡頭看向丁傑，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顧紀繁又低頭看自己的手，拇指在手機屏幕上透着光，顧紀繁猛的把手機丢掉，五指的指頭已經虛化了。

莫賀與死了……

我去晚了……晚了……

顧紀繁突然跑向小街裡——他記得莫賀與大緻就在那個方向。

他一直跑，可腳步卻變得越來越輕，輕得不像話，眼前的街景越來越陰沉，直到全部變為黑色。

再次睜眼，顧紀繁看到的是三晉四的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