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細究維克的話真假,也沒好奇伏琮的翅膀,隻是堅定地,讓二人離開烏拉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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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金發男說的母神預示,回去的路上,伏琮就有些心不在焉。
維克看到他寫在臉上的蔫巴,問道:“您好像有心事?”
“你有沒有那種…就是…你認為你在某個人心裡是特殊的,但有時候又會覺得,你其實沒那麼特殊。”
伏琮現在對維克可以說是,除了系統和母親,什麼都能和他說。
聽了這話,維克看着伏琮的眼神,專注中透出一點别樣的情緒。
“當然有。”他死死盯着伏琮,“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濃了呢,濃的讓我有時候……”
維克伸出手,捏住拳頭,“甚至想要把那些分走那個人注意的東西,都給捏成碎片。”
他臉上的表情很認真,溫柔的紫色眸子裡似乎溢出一些殺意。
伏琮甚至有一瞬間覺得,他可能真是這麼想的。
不過他對維克的濃厚濾鏡還是戰勝了這個想法。
他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如畫一般的眉眼突然盛開,叫維克一時都呆住了。
“多謝你,我覺得好多了。”
頭一回,二人站在一起,伏琮看着像是比維克精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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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月落西斜。
伏琮和維克躲在樹叢裡,鬼鬼祟祟的看着金發男為首的神殿的銀甲騎士和一株巨大的異植戰鬥。
看不見根源的紫黑色藤蔓四處揮舞,銀甲騎士拿着武器手段百出。
彼此不分伯仲。
觀戰的二人小聲蛐蛐。
“這裡還有這種東西啊?”一直見得異常怪物都是動物,伏琮還以為這裡的植物都正常來着。
“當然,魔法侵襲世界已有千年,世間生靈無不受其浸染,植物又怎麼會例外。”
伏琮聽着維克的解答,注意到這些人和那個伊芙琳一樣,用魔法也不用念咒。
“為什麼你們有的人用魔法要念咒,有的人不用?”
他對這個點疑惑很久了,每次打架以前,維克都要花很長時間念咒附魔。
維克頓了一下,看着有些詫異。
“您不知道這個嗎?您明明每次用魔法都不用誦讀咒語的,我以為您應該精通此道。”
啊,這個嘛,他也不知道怎麼和維克解釋,那個是系統的技能,不是他的魔法。
好在維克也不糾結,一如既往為他解惑。
“這是魔法掌握程度的問題,魔法師最差的一種,使用大部分魔法都需要拿着魔法書照着誦讀。
好一點的,中高級魔法才需要魔法書,低級的可以誦讀。
這兩種無法脫離魔法書的我們稱之為魔法學徒。
中等的,像我這樣可以不需要魔法書,直接誦讀普通魔法的,才能被稱為正式的魔法師。
像您看到的這些神殿騎士和那位伊芙琳小姐,已經可以在心裡快速默讀咒語的,則被稱為魔導師。
不過哪怕是魔導師,也隻是普通魔法可以默讀,使用更高級的上位魔法還是需要誦讀魔咒的。”
“那還有更厲害的嗎?”
“當然,比如您見過的那位瓦隆大師,就是利多利亞王國僅有的幾位大魔導師之一,上位魔法也是信手拈來。
不過,大魔導的判定标準就不再是默讀魔咒這種基本功了。
而是更高級的超位魔法使用能力。
當一位魔法師成功使用了超位魔法,無論之前被評價為哪個等級,在這之後他都會被尊為大魔導。”
伏琮聽得津津有味,興緻甚至超過觀看神殿騎士與異植的戰鬥。
看到伏琮感興趣,維克也有了繼續講下去的動力。
“超位魔法之上還有一種,叫做禁忌魔法。”
“哦?”
“不過禁忌魔法不看魔法師的等級,被稱為禁忌是因為施展它們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天賦、健康乃至生命,有些甚至需要用到數人的生命作為血祭,才能完成。”
這…有點血腥啊,伏琮忍不住皺眉。
“這也是難免的,魔法之所以被稱為魔法,是因為它來自魔族,來自魔王,本來就不是什麼聖潔仁慈的東西。
世上第一位魔法師就是一位遭受魔王污染卻沒有魔化,反而得超凡力量的幸運兒。
僅此一例,卻成為人類打開魔法世界的大門。”
“怎麼打開的?”
伏琮想象的是一個研究與傳授的故事,維克卻面帶諷刺,說了一個讓他不願細想的故事。
“不,這個人可不是什麼魔法宗師,而是魔法的第一位犧牲者,犧牲他自己供世人研究魔法的奧妙。
自然的,這個研究材料,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