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後代子孫,除非再重新與達特尼亞家族結合,用婚姻和生育賦予後代達特尼亞之名,其餘人都不會被祖先之地認可的。”
維克斜了一眼亞瑟,“所以現在這天下間,被祖先之地認可的達特尼亞族人,就隻剩下我們這兩個倒黴蛋了。”
怎麼說得好像被祖先之地反噬很委屈一樣,你花達特尼亞家的錢,住達特尼亞家族的房子的時候,可不見你委屈。
伏琮的吐槽還沒結束,僵持了非常非常非常久的那口大鍋裡的東西,終于有了新的動靜。
*
彩色的流體似乎終于是蔫巴了,再也沒了和維克二人較勁的力氣,落回到鍋裡。
看到這點,維克和亞瑟立刻停止閑聊,注意力飛快回歸,手勢一變,開始吟唱未知的咒語。
鮮豔的色彩飛快流失,鍋裡的東西變成透明的糊糊,有些返璞歸真的感覺。
随着維克和亞瑟的吟唱時間越來越長,亘古悠長的氣息從墓園中升起。
每一塊墓碑都好像活了過來,不,不是好像,真的活了。
半透明的手扒着墓碑的邊緣,好像有什麼人在用力從裡面爬出來。
那些被伏琮強行按着坐在墓碑上的人,瞬間就汗流浃背了。
伊爾維斯這時候什麼都顧不得了,面如菜色,“下面有人在頂我的屁股!他想要鑽出來!别頂了,我動不了!”
其餘人情況不比他好,都拼命想要離開墓碑,給下面要出來的人讓路,卻因為伏琮沒有撤銷壓制而動彈不得。
伏琮……他直接笑了出來,笑了幾聲才在越來越尖利,幾乎要覆蓋維克和亞瑟吟唱的叫聲裡回過神來,放開了對那些人的壓制。
他們幾乎是跳起來的,迅速遠離了墓碑。
沒了堵路的,墓碑下的東西一個接一個地鑽出來,都是達特尼亞家族先祖的靈魂,看着……算是人形吧,就是都缺胳膊少腿的,和那些墓碑差不多。
他們一出來,并沒有什麼祖先後輩通過祭禮溝通的嚴肅場面,這群靈魂像是出來趕集一樣,對着在場的一群活人……指指點點,當面就開始蛐蛐。
好在靈魂的語言,大多數活人是聽不懂的,但這大多數,不包括伏琮。
他現在連野獸的嚎叫,都會被自動翻譯成他能聽懂的語言。
“诶,那小子是不是就是尤瑟說的那個神子啊,看着好像愣生生的,一點不像母神那樣的莊嚴。”
“那兩個小子是誰的後代啊,怎麼還有紫眸的,不是說滅國後,就沒有紫眸的後人出生就嗎?”
“那個金色頭發的是誰家的小子,長得這麼像,雙胞胎嗎?”
“很有可能,我們家族基因上有這個流傳,曆代雙生子不少。”
???
你們不要破壞氛圍啊!
維克和亞瑟奇特的吟唱,面色嚴肅,魂靈的私語在活人聽來,就是一種詭異空靈的無規律呢喃聲。
本應該莊嚴又神秘的祭祀一樣的場面,因為伏琮聽懂了那些靈魂到底在說什麼。
一點嚴肅的氛圍都感覺到不了,而且是僅僅他一個人感覺不到。
維克和亞瑟作為參與者不說,伊爾維斯一行旁觀者也保持尊重逝者的禮節,肅穆而立。
隻有伏琮,聽到這群靈魂當面蛐蛐他們,面部的肌肉和神經怎麼都控制不住,這輩子悲傷的事情想了個遍,嘴角卻還是上翹的。
實在是生人死靈的對比太強烈,憋不住啊!可惡!
好在這些靈魂沒有耽誤太久,随着維克和亞瑟某個格外響亮的音節出口。
這些靈魂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召喚,都漂上天空,在墓園上空用一種特定的節奏飛舞。
大鍋裡的透明膠質被這舞蹈引動,開始冒泡泡,一個個透明的泡泡被牽引着與一個個靈魂融合。
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靈魂逐漸被修複,暗淡幹癟的靈魂也變得明亮飽滿。
那一鍋透明膠質全部消失之時,這些靈魂也全部煥發新生,亞瑟和維克的吟唱也同時又變了調。
悠揚空靈的音節變得莊嚴虔誠起來,二人還非常不情願地彎下了右膝,半跪在地上。
像是祈禱,又像是懇求。
那群靈魂同時被感召,四散開來,鑽進大地,不一會,就扯着粗細不一的魔紋回到地面。
這些魔紋全都散散碎碎,不成規律,像是承受了極大的沖擊,被強行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