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鳴此人竟然有這等魅力???
不過轉念一想,那可是25歲的陳越鳴啊……
雖然31歲的陳越鳴也很有韻味,但是當年他那可是在嫩的能掐出水的年紀!陳越鳴連現在都帶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幹淨氣質,他演過那麼多情節弱智人設重複的愛情電影路瑩都沒覺得他油膩,那麼想當年25歲的時候陳越鳴該是怎樣的絕代風華啊啊啊啊——
陳越鳴伸手,把路瑩張大的嘴手動扣上,“小心喝風。”
路瑩:“。”
陳越鳴繼續道,“當時池喻曉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手裡有港星的資源,可以從公司的層面跟浪途談。如果有戲約,還是熱門的題材,浪途大概率不會把我扔去帶貨,我也能在香港有所發展。作為交換,我做她的男朋友,考慮簽香港的公司。”
“我必須得承認當時的我動機很複雜,一方面對池喻曉有好感,另一方面,也動了用她的關系換取資源的心思,”提到這些,陳越鳴難免有些懊悔。畢竟是年少一時沖動犯下的錯誤,每次回想都覺得蠢的要命,以至于哪怕最後雞飛蛋打、竹籃打水,他也仍覺得對不起池喻曉,因為利用了她的感情,“出于這些……想法。我最終還是決定接受她的提議,坐上了去往香港的飛機。”
“事情最初進展的很順利,浪途幾乎沒怎麼多考慮就把我從主播梯隊拿回來了,畢竟拍電影的收益周期終究還是要短于營造一個科班出身美強慘人設的賣貨主播。”
路瑩無語扶額,現在回看來甚至有些搞笑的事情,在當時真的就是陳越鳴頭頂上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根本沒有談條件的權力,不論多麼荒謬的要求都隻有陪着笑臉滿足。
“後來面試、進組,一切像是開了‘優速通’。我當時也是個出了校門沒幾年的學生,從來沒有體會過原來擁有特權一切可以這麼順利,”陳越鳴一笑,搖了搖頭,“甚至在開機之前,我就已經和港星娛樂接觸,如果拍攝的影片可以達到預估票房,他們就會替我出面和浪途解約,替我支付違約金并成為我的新東家。”
如果事情順利,那麼現在陳越鳴早就是港圈武打新星了,淪落不到黯淡多年還和自己拍古偶的境地,路瑩想。她知道,哪怕所有人都希望能順利做事,可是當一切都像是被天上的大餅砸下來一樣令人飄然欲仙、沾沾自得的時候,往往危機也潛藏在身後。
路瑩:“這部電影出了事故?”
陳越鳴點頭,他閉了下眼,時隔幾年,當時的疼痛、鮮血和絕望依然曆曆在目。
“電影是合資,内地資本、香港班底,”陳越鳴緩聲道,“池喻曉能疏通關系,是因為班底中大多是港星娛樂的老牌合作夥伴,反正需要一個這樣的角色,給池喻曉做個人情,總歸不虧,但這樣就動了資方的蛋糕。”
“後來想想……當時合作的老前輩其實提醒過我,他說制片和班底不是一套人,電影拍攝周期又長,中間能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準。隻可惜我還是太年輕了,什麼也不知道,就這麼,縱身一躍……”
那是一場追逐逃犯的戲,幾乎是陳越鳴作為新人在整個電影裡的高光時刻。
追捕、搏鬥、反殺。
他在腦海裡模拟過千百遍,為此增肌減重,每天收工後都去加上搏擊課。
開機前池喻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我怎麼聽到消息說要換掉你?”池喻曉問,“你得罪誰了嗎?需不需要我去解決?”
陳越鳴:“我也聽說了一點消息……好像是内地資方想要把我這個角色換成一個流量,畢竟是個比較出彩的角色,而且說實話也不需要太多技術。”
陳越鳴背着陽光,看向置景外部正在搭建的安全措施。
他脖子後面被曬出一層汗,風一吹,又猛地覺得冷。
池喻曉哼了一聲,“導演從不會看錯人,我不信他們想塞人,在開機之前會一點動作都沒有,肯定是導演看過覺得不行才拒絕的。你不用怕,他們現在就是吓唬你,讓你焦慮了狀态不好,他們才好做文章。”
陳越鳴笑笑,“沒事,我知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因為這種事影響心态的,機會這麼難得,我一定會把握住。”
挂斷電話,陳越鳴和逃犯的演員試着跑了兩次動線,就正式開機。
路線正中需要越下一個四層小樓,這是彩排過多次的特技動作,身後有牽引繩,樓下有軟墊,他早就有類似的工作經驗了,一點都不憷。
第一個近景連續鏡頭,逃犯一躍而下,那是個經驗非常豐富的老武打演員,在軟墊上翻滾一周就輕松起身,然而在他站到一旁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對勁,他剛要叫住武術指導:“诶,今天這個墊子——”
“嘭——”陳越鳴掉落,疊成三成的保護墊毫無預兆地向一旁滑倒,陳越鳴像個被前鋒球員一腳命中的足球一樣斜沖出去,右手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得血肉模糊。
他的安全鎖扣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落了,巨大的動量讓本就沒有加固好的墊子一擊即潰,成為他滑出安全範圍的幫兇。
明明……在上面檢查的時候還堅固非常。
疼痛和失血讓他休克,在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開始恐高。
直到兩年前的跨年前夜,陳越鳴從武術訓練基地返京,那是他多年來第一次嘗試坐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