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傷……”
方秉白面露疑色。
楚不言扯下頭上的繃帶,搖了搖頭,回答他:“沒事,隻是小傷。”
“呦,方禀白,好久不見,我收到消息,今天你們跟我們隊一起出任務?”
二樓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方秉白聞聲,未見其人,唇角先洩出一絲笑意。
師水月靠在樓梯欄杆上,向樓下的打招呼,兩人視線相對,方秉白先移開視線,紅了耳尖。
“水月姑娘,好久不見。”
他突然想換一個姿勢,心裡開始思考是不是該把古書拿出來,水月姑娘喜歡讀書人,是不是露出側臉要好一點……
方禀白思緒紛擾,餘光瞥到燕飛訣,驚訝地發現一向沉靜的他此刻顯得有些躁動,眉頭輕皺,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師水月三兩步就走了下來,大咧咧地拍了拍方秉白的肩:“别說那見外的話,這是你們隊那個新人嗎,那這位是?”
“小兄弟,你這傷看着沒大礙吧?”
她倒是見過燕飛訣一面,實力不詳,性格怪内向的一孩子,不怎麼說話。
對這個渾身是傷的少年,師水月覺得有些他的臉有些熟悉,她彎腰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弄得楚不言怪不自在地扭開頭。
“老大……”
略顯無奈的聲音從師水月後面傳來,江自流江她拉回去。
方禀白看着他握住師水月手腕的手,眼神沉了沉,揚起一抹和善的笑。
“我們快走吧,任務可耽誤不得,各位坐穩了!”
他是陣法師,傳送陣的符陣在幾人腳下顯現,而後白光迅速地将他們包裹起來,最終消失在大廳。
黑銀城内,雲泱的令牌閃了閃,她打開,收到了楚不言的傳訊,聲音卻不是他的。
“雲泱,城内狀況怎麼樣?”
很熟悉的聲音,熟悉得讓雲泱想起了那把放在窗邊的天青色油紙傘,帶着潮氣。
她漫不經心地想,似乎自己和3隊格外有緣。
“我們正在搜查崇鬼人的蹤影,城主失蹤了,暫時由城主夫人将城内的工匠們聚集起來,由塗婳和我檢查,陳念慈他們去街道巡邏了。”
“你們……已經和崇鬼人相遇了嗎,可有受傷?”
“沒有大礙,惡鬼等級不高,目測丁級,你們有法子在三天内将這該死的法陣弄掉嗎,我們得盡快清城,全力迎接神罰。”
那人沒有猶豫,給出了一個數字:“隊長說,一天足矣,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搜查出剩餘的崇鬼人,盡量留活口。”
雲泱心情有些沉重,回他:“留不了,自法陣開啟後,崇鬼人暴動,毫無神智,遇人就攻擊,被抓就自爆。”
“燕飛訣,你省點話吧,我來說,雲姑娘,聯合神罰需要随時監測,根據星盤傳來的信息,大概有三個,等級分别為乙級,乙級和丙級。”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方秉白捏住令牌,感覺手心都有點冒汗。
一個乙級神罰足以讓這座城毀滅,而現在這樣的神罰有兩個。
加上城内的,在場的隻有三個甲級獵鬼人,一個乙級獵鬼人和五個丁級獵鬼人。
“要再從四方天機調一點人來嗎?”
楚不言問他。
方秉白眉間染上猶豫,他不敢拿一座城來賭,所做的決策都得千萬小心才行。
“不用,我去解決乙級神罰,燕飛訣和江自流去處理另一個乙級神罰,至于你,方秉白,留在外面統領大局,你是一個優秀的隊長,更是甲級獵鬼人,任何風吹草動,我相信你都能洞察到。”
“還有一個丙級神罰呢?”
師水月微微一笑,指向面色嚴肅的楚不言:“你和你們的小夥伴應該能解決掉吧。”
方秉白:“不行,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任務,太過于冒險了,他們如今隻是丁級獵鬼人。”
“等級評判不了什麼,你再清楚不過了,他們缺少的是實戰,而不是實力,作為一名陣法師,将百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比你更合适,方禀白。”
師水月潇灑一笑:“沒什麼難的,能進到四方天機,就證明你們的實力不差,隻是缺乏鍛煉,而現在這樣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方禀白,四方天機需要新鮮血液,獵鬼隊也是。”
“想知道我是怎麼成為甲級獵鬼人的嗎?”
她看向楚不言。
江自流偷偷補充道:“是特級獵鬼人。”
楚不言:“絕對的實力。”
師水月哈哈大笑,笑聲振奮人心。
她搖了搖頭,說:“不對,你錯了,是擁有不斷失敗還能堅定前進的勇氣,這句話送給你,小兄弟,你的眼睛似乎滿是猶豫和迷茫。”
楚不言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自己的眼睛裡含着的是猶豫和迷茫。
有人說他是廢材皇子,有人說他沒實力還傲氣,不服輸有什麼用,更有人說他連皇姐的一絲一毫都比不上。
他沒有否認過,事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