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學宮。
這裡表面上看似無視階級,實際上恰恰相反。
當你的實力配不上你的階級,你就會遭受到最慘烈的霸淩。
他們會選定一個看似尊貴卻懦弱的人欺負,楚不言正是這個人選,可他有一個猶如獅子般恐怖的姐姐。
這些人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楚不凡根本不會搭理楚不言,她厭惡弱者,認為弱即是原罪。
她更是将打造一個全是強者的世界作為理想。
一場針對楚不言的霸淩就這樣悄然展開了。
他們譏諷,冷漠,若有若無的推搡,似笑非笑的親近。
楚不言在這樣的環境中漸漸變得渾身是刺,用最傷人的話隔絕所有人的靠近,隔絕來自外界的傷害。
他們罵他,他就罵回去,他們打他,他就咬回去,用盡一切辦法,即使被形容成一條沒有本事的瘋狗,楚不言也不會再甘受欺負。
他正是這樣長大的。
孤獨地長大。
最後一次同那群人打得頭破血流後,以雙腿骨折的代價換來他們的懼意,楚不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沒有一個人扶他起來。
但沒關系,至此也沒有人敢欺負他。
楚不言發誓,從今以後,不會再流下無用的眼淚。
一幕幕難堪的場景展現在楚不言面前,就像是走馬觀花,他站在玻璃前,又回顧了一遍自己的前二十年。
乙級神罰正在剖析他的内心。
它要将這個高傲的皇子打擊得一蹶不振,你因何而高傲?
出身?
實力?
亦或是其他?
楚不言輕嗤道:“如果僅僅是這樣的幻境,那我隻能說太一般了,我的過往造就了現在的我,我不會沉溺于過往,不會忘記傷痛,更不會止步不前。”
“我是楚國的五皇子,是一個符修,過去是一個靈力紊亂的廢材,現在是四方天機的獵鬼人,我緻力于惡鬼消失而努力。”
不對。
操縱幻境的惡鬼低喃。
你在猶豫。
你仍舊不堅定,你的心沒有靜下來,你怯懦了。
楚不言伸出右手,一拳重重地砸在滑動的玻璃上,用了極大的力氣,鮮血順着凹陷的地方流了下來,染紅了玻璃。
“即使不堅定,那又如何?”
他不懂,不隻是一個人在說他的内心不堅定,他們難道比他更懂自己嗎?
楚不言戲谑地想,誰又規定過,人必須堅定才能前進呢?
不,不,你恨他們,恨對你不管不問的爹娘,始終不曾回頭看你一眼的姐姐,以欺負你為樂子的同學,縱容這種現象發生的老師,還有将廢材二字釘在你身上的無知者。
“一切都隻是你的妄言,我隻知道,你很聒噪,像個縮頭烏龜躲在後面幹什麼,有本事出來堂堂正正打一架!”
“這種無所謂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
你找不到我。
楚不言擰起眉頭,罵道:“膽小鼠輩!”
他甩出一張符,割破手指寫下幾筆,洋洋灑灑,默念道。
爆裂。
瞬間,以符咒為中心,所有的一切開始崩成碎片,包括他腳下的支撐地。
楚不言往下急劇墜落,耳邊風聲呼嘯。
他睜大眼睛,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與他面對面墜落。
“還不算太蠢,可惜殺敵五百自損一千,這樣的方式,你用不了幾次。”
那人輕笑。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梅花,我的繼承者,初次見面,你現在的狀态還不錯。”
楚不言警惕地望着它,手已經開始摸向腰側的符紙。
那人攤了攤手。
“别這樣,我沒有害你的想法,你弱得令人發指,所以我出現的時間很短暫。”
“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
楚不言緊緊盯着它。
它的身形同他完全一樣。
“你是新一任梅花,找到我留給你的武器,藏在星淵,至于能不能取出來,靠你自己。”
“不要對其他人說出你的身份,你應該知道梅花代表着什麼,記住,明刀是不可信的,紅桃是中立的,暗刃是被選中的可憐人,刺鳥是暗刃的同黨。”
楚不言:叽裡呱啦說一堆啥呢,一句都聽不懂。
“想要讓神罰消失在這個世界嗎,這是一次機會,錯過可就再也沒有了。”
“我的故鄉毀滅了,希望你的故鄉長存。”
那人留下這樣一句話,消失在空氣中。
“繼承者,祝你好運,世界就是這樣莫名其妙,随心所欲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