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黎卻讀懂了九号藏在話語裡的鼓勵。
也是,都走到這一步了,擔憂害怕都是多餘。
“一想到明天你會陪着我一起開庭,我就覺得,挺有底氣的。”北黎輕松一笑。
誰讓九号的靈魂是位經驗豐富的大律師呢。
“走吧!”
北黎一招手,九号就停到她肩頭。
打赢或者打輸,後果都極其棘手,但不能不打。再棘手,北黎也有勇氣走下去。
她把整理好的資料抱在胸前,推開辦公室的門。
不曾想,門外站着别人。
北黎有些吃驚,“部長?你……”
胡德左手握成空拳,遮着嘴咳了一聲,把一張紙塞到北黎手裡。
“你今天沒有見過我。”
頭發花白的小老頭一溜煙跑了。
北黎:“……”
她翻看了幾眼,紙上隻寫了幾行字。
‘格林伯爵的妻子是他的親姐姐。’
‘子森子爵和某位貴婦通奸。’
諸如此類的勁爆文案,大概有七八條。
每個人名北黎都很熟悉,單拎出來都是伊凡的諸多同黨之一。
“謝謝。”她朝着胡德的背影說。
平民上位一路熬到部長的胡德,素有牆頭草之稱。
這大約是這位一生追求明哲保身的部長,能給予的最出格的幫助了。
北黎的心情又輕松了一些。
王子官邸裡,北黎的小花園裡擠滿了人。
北黎踏進院子又退了出去,重新看了眼門長什麼樣。
“她幹嘛不進來?”栗鹀問。
耶達淡笑,“我們貿然過來打擾北黎小姐,吓到她了吧。”
“呵,”海倫垂眼,“本小姐大駕光臨,驚喜地找不着北了吧。”
伍德驚訝地捂住嘴,“天呐,真沒想過,海倫小姐是這麼自戀的人……哎喲!”
“請叫我公爵,特納子爵閣下。”
海倫施施然收回拳頭,冷眼看着捂頭痛叫的伍德。
“怎麼了?”趕來的法斯特看見北黎,關心她為什麼會站在庭院外。
法斯特還是照例接北黎下班,兩人在官邸門口才分開。
短短十幾分鐘,北黎滄桑了不少。
北黎擡手捂眼,問道:“你安排的?”把這群神獸請來添亂了。
“朋友們想為你鼓氣而已,我隻負責同意。”
法斯特躬身,朝北黎伸出手,“法官大人,請進。”
北黎看着他,把手放入他的掌心。
兩人一同踏進北黎的小庭院中。
貧民窟的領袖正在和貴族之首的溫莎公爵聊天,黑街的老大搖晃着獸尾,偏頭觀察伍德額角的傷。
怪異的和諧場面。
北黎走近了,聽見他們的聊天内容後,滿頭的黑線揪都揪不完。
“啧啧啧,公爵,你出拳的角度不對。”體術當世第一的嬌小獸人伸出一根手指,搖頭說。
海倫原本隻和耶達聊天,因為她覺得其他兩位都是蠢的,衆所周知,和蠢人聊天是一件浪費生命的事。
聽了這話,穿着華麗的溫莎公爵立刻舍棄冷臉,“是嗎?”
順道嫌棄地瞥了眼伍德。
誰是全場真正的沒用的人,無需多說。
“你看,如果手肘的角度再……”
“栗鹀,”耶達起身,輕輕抓住栗鹀做示範的手,救伍德于危難之中,随後向來人行禮,“殿下,北黎小姐。”
伍德急忙一溜煙跑到法斯特身後,“表哥救我!”
這個小矮人剛剛那一拳,雖然還沒落到身上,但伍德已經幻痛了。
栗鹀可是靠拳頭打服黑街所有人的無冕之王。
這一拳可不是海倫那細胳膊細腿能比的。
北黎好奇地看他,“你剛剛不跑,是因為在期待挨打嗎?”
“我也想問。”法斯特微笑。
北黎突然放開他的手,法斯特表情不變,向前一步去和耶達海倫交談。
隻剩下北黎還在等伍德的答案。
金發青年的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不、我又不傻,隻是、隻是當時,我的身體怎麼也動不了。”
北黎有些吃驚。
“好了好了,栗鹀肯定忘了要打你的事了。”
北黎看了眼法斯特,那邊的話題早被他岔開了,她同情地看看伍德的額頭,“走吧,跟我過去。”
倒黴孩子。
他們不約而同在今天到訪,目的很明顯,是來給北黎加油鼓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