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等阿勒齊走到她們身邊,那些姑娘隻是悄悄說了些“小兄弟多大了”,“天冷,以後還是少來這些地方。”“誰帶你來的,回家告訴你家大人,讓你家大人把帶你來的人的腿打折。”
“趕快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有位姐姐還給了阿勒齊幾顆饴糖,阿勒齊嘗了嘗,甜絲絲的。
阿勒齊也給了那位姐姐幾塊龍井茶糕,半個時辰前剛從杏花徐記偷來的,放在懷裡,還熱乎着呢。
可那位姐姐吃着吃着卻哭了,趕緊用衣袖遮臉。
“姐姐,不好吃嗎?”
“沒事,隻是想起了小時候我娘也常常給我買糕點吃。”
蕭照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韓厲和阿勒齊的胡鬧,心道,這韓厲心機真是深不可測,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把阿勒齊拉下水了。
蕭照韓厲一行人來到了樓上一間雅室,先是點了些茶水。
良久,一位老鸨施施然走了過來,用手帕捂嘴笑道:“瞧瞧哎,這三位少年郎多英俊啊,玉樹臨風,怕不用來此這都有不少女子上趕着投懷送抱吧。”
“是哪家的姑娘命那麼好,得三位貴人親眼,我這就去叫。”
沒想到,韓厲第一句話卻是:“敢問鸨母,可否開個條子,我好回去找我家主人報銷差旅。”
老鸨:???
你可真是難住我了,大白天見鬼了,居然有嫖客要報銷條子,我這青樓的官府憑書都是假的,上哪給你開條子。
韓厲看出了她的為難,告知她:“你這樓中可有官府之人宿在此中啊?”
“多得是。”
“随便找一個官府中人僞造便可,他們于此輕車熟路。對了,多報些。”
蕭照和阿勒齊見此,甚是無語,他們可不想有任何白紙黑字上寫着 “某年某月某日,韓厲,蕭照,阿勒齊,于花月樓花費紋銀共計XXX兩。”
想想都夠丢人。
“那三位貴人看上了我們這的哪位姑娘了。”
韓厲想了想:“挑三位年紀最大的過來。”
老鸨瞬間花容失色,“不可不可,三位貴人英俊潇灑,怎可點那些掉牙老物,我們這年紀最大的可都有七十一了,素日裡也隻有穿麻布短衣的老農來點。”
韓厲聞此,雙眼放光:“都七十一了!甚好甚好,人生之廣博,可以想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快快快,快快有請。”
老鸨:???
這年頭,青樓生意真不好做啊,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都能遇到怪癖邪門之人,還不帶重樣。
蕭照和阿勒齊在一旁都想把方才喝的茶水給吐出來了,這一切都太惡心。
老婦人一進到韓厲等人的雅間,便自顧自地寬衣解帶,視三人為無物。
韓厲,蕭照急忙攔住,雙方一時拉拉扯扯,看得阿勒齊目瞪口呆。
沒辦法了,韓厲答道:“我三人皆是讀書人,都不舉。”
老婦人不敢置信:“小兄弟這麼年輕就已經……”
蕭照:???
阿勒齊:???
你瞅瞅你說的是人話嗎?
韓厲安撫好老婦人後,轉過頭來盯着二人,小聲說道:“在青樓,明明隻需說自己不舉便能省掉很多麻煩,何樂而不為啊,不說的才是真蠢人。”
蕭照:蒼天啊,你是怎麼生養出韓厲這等怪胎。
老婦人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還苦口婆心地勸道:“幾位少年莫要苦讀,久坐易萎,得不償失。”
聞言,蕭照一口茶水還未咽下,便噴到宣紙上。
韓厲看了那宣紙兩眼,心疼了兩瞬,這可是徽州上好的宣紙啊!
阿勒齊頭一次後悔偷糕點吃,現在隻能忍住不嘔出來。
韓厲告訴老婦人,他要寫一部《京都女子實錄》,請老婦人講述平生種種。
蕭照,阿勒齊:???
這七十一的老婦人,叫什麼?女子?七十一的女子?
老婦人怅然:“老身我這一生睡人無數,上至王公貴族,下至乞丐老農,不知公子要聽哪一個啊?”
“聽讓你最痛的那一段。”
韓厲似乎又覺得不妥,随即補充道:“隻是心裡最痛的那段。其他的不要說。蕭兄,你代為記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