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清高?你現在來怪我,不也就是因為沒拿到獎?”肖玉涵反擊。
“什麼叫裝清高?不是你搞出的幺蛾子?還有,你怎麼好意思叫個一點經驗都沒有的人上台講?如果不是她,我們至于連個三等獎都拿不到嗎?”陌生女聲憤道。
倪于绮思緒一頓,深深皺起眉。
這幾個人,不僅是互罵,還在罵朱時宜。
她趕緊點開手機錄音。
“她看起來認真,但就是想來蹭個國賽,也不問問我們同不同意。我們,辛辛苦苦做了那麼久的方案,憑什麼讓她搭順風車?”
聽到這,倪于绮小聲罵了句髒話,差點踹門而入。
“還有,她在那亂改我們的方案,問都不知道問一句。在台上又裝得要死,知道答案也不早和家蓉說,自私自利,盡會搶風頭。”
“得了一次一等獎,就以為自己次次都能高人一等?醒醒吧......”肖玉涵沒有幫朱時宜說話,隻是回噴。
......
“所以,我就趕緊回來跟你說,這什麼情況?”倪于绮放完錄音。
“她們有病吧,”朱時宜氣得要命,“回答問題毛蹦不出幾句,我幫她救場,她還怪我不給她面子?而且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未蔔先知告訴她?”
倪于绮翻了個白眼:“腦殘吧,自己不知道問,誰都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呗。乞丐餓了都知道該自己去要飯,她餓了怪路人全部都不主動給她端茶倒水。”
“還有,改内容那個,我問肖玉涵,她跟我說随便改,她們絕對都不介意,”朱時宜嘴唇忽頓,“哦,我是先去問另外兩個組員,她們說内容絕對沒問題,她們可是精英賽拿了獎的。”
倪于绮又啧又呐,皺着臉搖頭晃腦,夾着嗓子模仿,“咦——我們可是精英挑戰賽!的獲獎人。”
徐夢瑤也作嘔:“吐了,有點成績就在那裝。”
“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無論你做什麼,她都能從一百個角度攻擊你,”徐夢瑤攤了攤手,“你就算跟她說了答案,她也可以罵你裝,瞧不起她,或者說你回答得差,還指指點點。”
“就是,”倪于绮鳴不平,“别人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惹到她了,那就是罪該萬死;自己無論是對是錯,那都是理所應當。”
“真的張口就來,”有人同陣營,朱時宜好受了些,才又補充,“不過當時是肖玉涵讓我改,她說她去和另外兩個組員講,不用我管。”
所以是肖玉涵,沒和蔡家蓉她們說。
倪于绮顯然也意識到這點。
“走,去找她。”倪于绮拉着朱時宜就要走,風風火火。
“等等等——”朱時宜趕忙使了點勁,“讓我先醞釀醞釀怎麼說。”
“想個屁,我會罵,你看着就行,”倪于绮一手叉腰,擡眼瞧着徐夢瑤,“瑤姐去不去?”
徐夢瑤爬下床:“去吧。我是班長,不能看你們打起來。”
“那你可别影響我發揮。”倪于绮拍拍胸脯。
“放心,我站正義這邊,”徐夢瑤彎唇,“而且我相信,咱幾個,一定是正義這邊。”
和煦的光照進夜裡。
小小的宿舍,三朵鮮花圍成一團。
像被注入股溫泉水,朱時宜抽着鼻子,張大嘴,假裝痛哭流涕:“你們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啊!”
倪大将軍披着盔甲,徐大軍師敲鑼打鼓。
小兵喽喽朱時宜,穿着睡衣,搓雙拖鞋,遵從軍令,張牙舞爪。
路人投來奇怪的眼神,倪于绮把頭揚得更高。
朱時宜享受團夥作案,鼻尖都要朝天。
她暗暗腦補。
這場無兵無戎的唇槍舌戰:她居高臨下一睥睨,那三人馬上抱頭鼠竄,蹲在地上哭起來,大喊“對不起,我們錯了”。
然後,她冷哼一聲,教育她們:不要不知好歹。
想想就激動。
她也是個王者,不能光靠隊友。
徐夢瑤也高傲地撩開頭發。
團隊士氣高漲。
爬到樓下肖玉涵宿舍,倪于绮打頭陣,風風火火敲上門。
開門的是隔壁班不太熟一個女生。
“你們找誰?”女生怪異地朝後探探腦袋。
“同學你好,我們找肖玉涵。”倪于绮好聲好氣,不誤傷行人。
朱時宜歪了歪腦袋,宿舍沒其他人。
果不其然:“宿管阿姨喊她下樓去了。”
打仗敵人撤軍?
朱時宜在心裡搖搖頭。
肯定是在蹲草!
一定是敵軍調虎離山,轉移陣地!
倪于绮謝過,領着隊爬回六樓。
無功而返。
白燃了。
“晚點再找她們。”倪于绮洩憤,在宿舍采用原始方法,龍卷風甩幹濕發。
經一番鬧騰,朱時宜也冷靜了:“算了,還是不要把你們牽扯進來,我晚點自己去說吧。”
倪于绮彎着腰甩頭,還要抽出隻手,大大一揮:“沒事,好姐妹,兩肋插刀!”
“女俠,”朱時宜一巴掌一石頭作個揖,又微撇眉,“但我剛想了下,阿姨喊肖玉涵,可能就是因為她們吵架太大聲,影響别人。”
“我不能把你們牽扯進來。”
“那你一個人怎麼辦?”徐夢瑤語氣溫柔,“她們三個人呢。”
“又不是真打仗,”朱時宜聳肩笑,“打嘴炮我輸過?”
“就你?”倪于绮語氣明顯質疑,“不會晚上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
“就我,”朱時宜心虛也要撐着,“姐打遊戲噴的惡臭男還少?”
......
朱時宜上了床。
拉上床簾,大腦強迫性重複。
她沒有錯,是肖玉涵主動給她的承諾,憑什麼說是她攀附國賽?
而且也是肖玉涵說讓改的,都怪肖玉涵不和蔡家蓉她們說。
對,就是這樣。
......
不會真是她改的内容有問題吧?
她确實沒經驗。
......
氣!死!了!
朱時宜猛抓起被子蒙住頭。
所以她改得究竟對不對啊!
她們憑什麼這麼說她?
朱時宜瘋狂想該怎麼罵。
......
這種發揮太髒了,罵不出口,不文明。
......
這種發揮毫無攻擊力,弱爆。
朱時宜猛掀開被褥,深深吸口氣。
又拿起手機。
等她沖個浪,去陰陽先進班鍍層金。
卻先看到微信未讀。
潘嶽半小時前說,他還有别的表情包。
還污蔑林昶任長得醜。
過了十五分鐘,他才又給她發新消息。
......
是,一個黑白的;
抽象的;
熊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