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謙騰出一隻手結印念咒,一股溫和的熱流籠罩着二人,兩人的衣物漸漸恢複,水氣消失,又見四處隐蔽,兩人孤男寡女實在是欠妥:
“三小姐,在下先送你回府。”
柳木謙剛要起身,懷中又是一聲輕吟:
“嘶,疼……”
蔡甯捂着小臂,痛苦地皺起眉頭,臉色蒼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柳木謙無奈,注意力全放在了她身上,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外袍寬大,一大片的拖在地面。
柳木謙弓身将蔡甯騰空抱起,走向不遠處的馬匹,安慰道:
“三小姐再堅持一下。”
蔡甯見停在不遠處的棗紅俊馬,想着自己當下的模樣,她好歹是侯府的嫡小姐,竟然就要如此狼狽的回去,實在不雅。
馬背很高,柳木謙先将蔡甯放上馬背再翻身而上,馬身一抖,蔡甯感覺到後背寬闊的胸膛貼緊,是強而有力的心跳。
“三小姐,冒犯了。”
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她兩側環過,拉緊馬繩,将她緊緊禁锢在懷中,兩人共騎一馬,一聲馬嘶過後,馬匹揚起馬蹄,朝着城門疾馳而去。
蔡甯靠在柳木謙的懷中,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不敢松手,閉上眼睛靠在他胸膛,一副受驚模樣,顫顫巍巍道:
“柳公子,我害怕。”
蔡甯身為世家小姐,從小規規矩矩,不曾和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若是如此模樣在京中出現,怕是要被那些貴女們讨論成什麼樣。
她自小愛面子,試圖利用女子的柔弱讓馬上這位捉妖師停下,可惜身後的人并不再搭理她。
馬匹剛出林子便慢下了步子,不遠處是定遠侯府的車隊人馬,仆人丫鬟們見到小姐紛紛叫着:
“三小姐!三小姐回來了!”
靠近馬車,侯府家仆們見到自家小姐被陌生男子抱在懷中,紛紛驚恐,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蔡甯将他們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柳木謙停穩馬匹,翻身下了馬,再去扶馬背上的人,不曾想馬背上的人伸出雙臂就撲向他懷中,他情急之下害怕三小姐摔了便穩穩地接住了。
蔡甯雙臂抱着柳木謙的胸膛,緊緊抓住他衣衫不放,害怕他再尋回淨池,查出那花瓣上的絲絲妖氣。
丫鬟仆人門見狀大驚失色,紛紛低垂下腦袋,卻無人敢阻攔,兩丫鬟弓身走近:
“三小姐,奴婢扶你上馬車吧。”
蔡甯警惕地盯着她們,又擡頭望向柳木謙,眼尾泛紅,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柳公子,我害怕。”
柳木謙握住蔡甯的雙肩将她推開,試圖拉開距離,可偏偏這位哭啼啼的小姐又粘了上來,仰頭去看他,眼蔡甯裡蓄着淚花直搖頭,緊緊抱着他的手臂。
丫鬟們不敢再靠近小姐,有家丁出聲:
“侯爺說,若是尋回小姐,請柳方士也一同回府。”
蔡甯扯着柳木謙的袖口,示意他同行,柳木謙無奈隻得跟着她去了馬車,蔡甯一副受驚的模樣,緊緊貼在柳木謙身側,連丫鬟都不讓碰。
柳木謙扶着蔡甯上了馬車,就要轉身去牽馬匹來騎,又被蔡甯拽回了袖子,像是命令又像懇求:
“你也上來。”
她得看好柳木謙,可不能讓他跑了。
一旁的丫鬟出聲想要阻止:
“小姐,這不妥……”
柳木謙眼神片刻遲疑,還是拒絕了她的請求:
“三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蔡甯見他拒絕,便提起裙身也要跟着下車:
“那我跟着你。”
丫鬟仆人們不敢再開口,柳木謙實在拿這位侯府小姐沒辦法:
“三小姐上車吧,在下護你身側。”
蔡甯坐在馬車主位,柳木謙與她面對面而坐,車夫駕駛着馬車前往侯府,有侍衛騎快馬先一步回府報信,将三小姐的情況告知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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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道路不太平整,馬車有些許地颠簸,柳木謙在馬車内有些坐立不安,眼前的侯府三小姐正用着一臉崇拜的目光望像自己:
“今日多謝柳公子相救,否則我怕是再也難以見到我母親了。”
柳木謙禮貌地回應:“無妨。”
蔡甯眼珠子一轉:
“我家中的姐姐可無事?”
柳木謙平淡回複:“無事。”
柳木謙心中想着今日的事情疑點重重,便發問:
“三小姐可否将今日發生之事告知于在下?”
蔡甯将身上的外袍裹緊,眼眸低垂盯着自己的裙角,慢慢道出:
“今日本是祖母壽辰,我與二姐在後院陪着各家的姐姐們談論詩詞,不知何時院裡刮來一陣大風,我便見院内憑空出現了一個妖女。”
講到這,蔡甯似害怕地拽緊衣袍,低着頭開始抽泣:
“她說要抓我,還要傷害我姐姐,我不知道為何便暈了過去,一醒來便看見了柳公子你。”
蔡甯擦拭着眼角淚水,迫切地追問着:
“柳公子,那妖物可有鏟除?”
“并未,但府中留有那妖物的血迹,顯然是被重傷過,在這京城内,竟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蔡甯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
“那妖怪很厲害嗎?”
“算是吧,在京中很少能見到百年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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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行置府邸,定遠侯與夫人焦急的在門外等候,見到馬車急着一路跑下府門台階,丫鬟掀開馬車簾幕,柳木謙先一步跳下了馬車,見到定遠侯與夫人已在眼前:
“柳方士,小女可有恙?”
柳木謙拱手行禮,将情況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