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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一家人用着早膳,廳内的丫鬟仆人被譴退屏外。
一家人又從定遠侯那聽了風聲,賀世子在京中身故,為了撫慰康親王痛失獨子,特許在京中立府與幼-女平樂郡主相伴,又賜下了金銀細軟将世子風光安葬。
早朝散後,聖上留下了兩位官員,派人暗查當年貢布一案,因春闱會試将近,不得大肆宣揚,定遠侯領了命帶着侍衛挨個巡查走訪各戶布莊商鋪。
蔡甯突然想起,昨夜宋楓的信件中提到過當年賀世子帶人收集布料,怕不是與貢布一案有關?
蔡甯咬着手中的筷子尖,一臉好奇,擡頭問着蔡棟。
“爹爹,貢布一案又是什麼事呀?”
蔡棟看着小女兒一臉純真懵懂的模樣,隻當她是好奇,低聲述說着此事。
“當年蜀地有一批貢品運往京中,其中最為珍貴的便是那批蜀錦,康親王遊玩到此地,順手請旨了接手這批貢品,聽說路過清江時遇上了水匪,耽擱了好幾日才完好的運回京中,隻是那水匪至今都未抓捕歸案。”
蔡景州皺眉,疑惑道。
“既然是已經定過的案子,怎的要重查?莫不是還有隐情?”
蔡棟:“罷了,你們也大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就是因為水匪遲遲未緝拿歸案,陛下懷疑當年那批貢品遲運并不是此原由。”
蔡景州乍舌,随口道。
“那看來陛下與康親王也互相猜忌,并不熟絡嘛。”
聞此言,夫人溫氏一巴掌拍在兒子的肩上。
“你少胡亂猜測,看來得下帖宴請幾家夫人過來小聚,好好商讨下你的婚事,早日給你聘下一位娘子管束與你!”
蔡甯見他被訓,垂着腦袋偷笑,下一秒就被母親抓了個現行。
“還有你,别整日的看那些話本故事,與那盛家姑娘整日編排世家的故事,好好跟着你姐姐學些才識才是真的。”
蔡甯憋着笑,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知道了,母親。”
她講的那些可不是随意編排的故事,那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猛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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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黃,茶坊酒肆開着,客人進進出出,城邊的湖水波光粼粼,湖邊一消瘦的中年男子驅趕着湖面的鴨禽。
就在這湖邊有着一家簡易的布莊,門口挂着幾盞花燈,屋内寬敞明亮,屏風遮擋後是一間内室,屋内客人稀少。
老闆娘穿着黛綠衣裳站在幾匹擺放整齊的布料前,烏黑的發絲用一支碧玉簪子挽起,略施粉黛的臉上盡顯風華,媚眼如絲,婀娜豐滿的身姿擺動,正與眼前的人談笑。
蔡甯身着一襲海棠花樣的藕色織錦緞子,頭戴着薄紗帷帽,垂眸望着手中的料子,神色從容,若無其事的出言提醒。
“梅娘子,近日會有上面的人嚴查布莊,多加注意。”
梅娘子嬌笑一聲,微微俯身。
“姑娘大可放心,梅青記下了。”
蔡甯扶了扶帷帽,瞧了眼門外,時間不早了,她還得趕回去與二姐到範嬷嬷哪裡去習禮。
蔡甯:“我走了,多加保重。”
她垂着頭擡腳走出布莊,跨過木門的那一刻,身側一白袍男子跨門而入,兩人衣裳擦過,她的肩頭看似不經意的撞向了男子的胳膊。
蔡甯敏銳的眸光一沉,神色一變,借着力朝着男子靠去,男子伸出手臂将她穩穩扶住,脫口而出。
“姑娘,沒事吧。”
蔡甯擡起頭,帷帽的輕紗拂過面容,看似無意的露出了她白皙粉嫩的面容,微張的唇,驚慌的神色,兩人目光一頓。
她詫異的開口:“柳,柳公子?”
柳木謙将她扶穩站好,見到是她,蹙起的眉頭撫平,将手收回,打量着她今日如此的打扮,腦海中又想起那夜她醉酒的場景,神色有些不自在。
“三小姐,你”
他話未說完,蔡甯踮腳,拽着他的衣襟往下拉,一手捂住了他的嘴,神色有些急的搖頭,低聲道。
“柳公子……你,你喚我甯兒姑娘便可。”
柳木謙被突如其來的馨香襲來,感受到她的掌心柔軟,擦過他的唇,他一時間啞語,喉結不自覺的滑動,眼神躲閃的看向它處。
蔡甯像是突然頓悟,猛的收回了手,松開了他的衣襟,垂下了腦袋,帷帽輕紗順着帽檐滑過,剛好擋住了她羞怯的神色。
布莊門口有人馬停下,一布衣男子下馬卸貨,目光時不時的飄向門口二人。
門側的花燈搖晃的一瞬,柳木謙攬過她的肩,将她往自己方向一帶,她猝不及防的一股踉跄,額角撞在了他的心口,這時一小厮從她身後路過,下過台階去幫忙搬運着貨物。
柳木謙的心跳強而有力的跳動,蔡甯頭頂傳來他的聲音。
“甯兒姑娘,你……怎會在此?”
蔡甯微微拉開二人的距離,朝着身側的幾匹布料走去,解釋道。
“我母親生辰快到了,我想親自選一批料子為母親繡一個小物件。”
柳木謙不禁在心中感歎:三小姐真是孝順。
手中料子光滑細軟,蔡甯歪頭去試探他。
“柳公子也來此處選布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