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沁驚呼:“原來是隻老王八。”
隻可惜修為太低,年紀太大,估摸着是妖識顯現太晚。
而另一男子明顯妖力比老者的要高,隻有臉部耳尖露出雪白的絨毛,神情兇惡的看向兩人。
“你若放了我,我有大把的銀兩美人可以供給!”
狐妖狡猾,雪狐更甚,陣法中被困的狐妖周身冒着黑霧。
柳木謙不作思慮,雲劍順勢而斬下,狐妖在一聲痛苦的哀嚎中喪命。
那烏龜妖見此吓得腿軟,連忙求饒。
“我,我和他不是一夥的,我是被他捉來的!求大俠繞我一命!”
結印下,龜妖無異,柳木謙便也收回了劍,拾起地面上一條帕子擦着劍身。
“你們倆如何藏匿的妖氣?”
龜妖見他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緩緩縮着身子變回了人形,成了一老者模樣,顫顫巍巍的爬起身子靠于牆角。
“是那郊外半山腰上有一處淨池,淨池之水可以洗滌任何妖氣,隻要後面不使用太大的妖力便可一直保持與人類毫無差别的模樣……”
淨池之水?柳木謙與墨沁相視一愣,世人隻知淨池之水可滅魔,魔物隻要是沾上一點便是蝕骨焚心之痛,從未得知竟然能使活妖洗滌妖氣,藏匿于人間。
聞言震驚片刻有餘,柳木謙将劍收回劍鞘,
“你将他送回西郊譚家的蓮池中,讓譚家長老安置。”
“是!”
柳木謙急匆匆離開此處,趁着夜色趕往了京中,家主飛令傳入山門,剛出山門準備下山的臨川被突然叫回山中,又是耽擱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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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幾日過去,蔡甯日日跟着嬷嬷學東西,日日早起,整個人都被折磨的很疲憊。
好幾個清晨她都想設法讓嬷嬷生場病或是昏沉的睡上幾日,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這教習又不是為她一人所請。
她不想學,可也不能耽誤了二姐,最終也隻能作罷,硬着頭皮每日的學習那些俗禮。
春闱開考,賀世子慘死的消息才被透露出去,但究竟是如何死的并未告知,漸漸的傳入百姓耳中也就變了味,有說是他的遭了天譴,有說他是死在了女子石榴裙下。
康親王回京立新府的頭一天便是為兒子辦喪,平樂郡主賀雯更是好些日子都不再出門。
春闱會試,三年一舉的科考,禮部侍郎馮硯奉命負責,考生入院,貢院封閉,一裡内禁止喧嘩。
趁着各世家注意力都放在會試上,柳木謙用臨川從師門帶領下來的探妖鏡搜尋了京中大大小小的街巷鋪子。
驚異的發現京中藏匿着的妖物數量龐大,他們幻化人形在淨池洗滌妖氣,扮演者人間的任何角色。
有商鋪的老闆,也有普通人家的兒女親戚。
他傳令京中捉妖師,惡妖盡數剿滅,本以為此事能平息,沒料到剛過兩日,他在調查貢布一事時,又發現京中這些官員世家中也都藏匿着妖物。
他入宮将此事禀報于陛下,得了令後得以行動,這一夜捉妖師們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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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府,深夜寂靜,各院熄燈入眠,窗外風聲作響,木窗吱呀吱呀的小聲撞着。
蔡甯躺在床榻上,隻穿着素白的中衣,幾個軟枕堆積在腦下,手中舉着小桃新購來的話本,正看的盡興。
床頭燭台亮着,台底積滿了蠟塊,燈芯快要燃盡之時,她察覺到了窗外異樣的動靜,手中書本合上,翻身下了床。
俯身吹滅了燭光,輕手輕腳的走近了窗台處,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盞玉瓶,隻見那木窗緩緩被一股力給擡起,屋外的冷風刮來,蔡甯側身躲在一側的牆後,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難道這大半夜的還有賊人跑來她院子中撒野?
随着窗台被擡的更開,蔡甯見到了一個敏銳的身影鬼鬼祟祟翻進屋子,窗戶被無聲的合上,速度之快的讓她傻眼。
她舉起手中玉瓶,狠狠砸向眼前身影的頭部,那人也沒料到屋内的人竟然醒着,掌心穩穩的接住了瓶身,另一手扶住她的後腰,将玉瓶奪過放在身側桌台上。
蔡甯手中一空,下一秒一隻帶着涼氣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夜色冷風中,她瞪大了雙眼,借着窗外的月色看清了眼前的人。
墨色衣袍,别無裝飾,長發隻用簡單的發冠束起,額間碎發淩亂,眉眼清淩正直,他低聲。
“三小姐莫要出聲。”
蔡甯點頭,嘴上的手掌才放下,她得到了呼吸,腰間的手抽身離開,她還并未從震驚中緩過。
“柳公子,你怎麼?”
深夜闖女子閨房,若是傳出去不知得被多少唾沫星子給淹死,蔡甯合上唇未将後面的話說出口。
柳木謙抱拳,低垂着頭。
“抱歉,這兩日查探到有妖物僞裝成人,我奉旨搜尋各世家,所以……”
蔡甯隻穿着輕薄的中衣,未穿鞋襪,一雙白皙圓潤的腳趾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指尖粉潤。
“所以你是想悄悄檢查一下我屋内,沒想到我還醒着?”
“嗯。”
“三小姐既無事,那我就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