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房中熏香缭繞,周棋司小心伺候着文懷風吃粥,甚是後悔剛才逞強,拒絕了侍女的好意,“嗯 ,吃飽了麼?”她瞪大眼睛看看文懷風又看看碗裡還剩的小半碗粥。
“嗯。”
聽到對方給出肯定的回答,她更是懷疑,“你才吃了不到十口,怎麼可能飽了。”
“你肩膀本就有傷,老是動手不利于恢複。”說着文懷風又被她灌了一口,神情甚是無奈。
“沒事,你多吃些才能快些痊愈。”她剛才的怨氣一下跑到了九霄雲外,手上動作也更有勁。
“嗯哼……”周洛茵從屋外走進來,随意坐在桌前,見文懷風還不開口提到自己,隻能假裝咳嗽,提醒他們屋中還有個人,“我也不想打擾二人獨處,隻是有些事還是想與你們說說。”
“你怎麼過來得這麼悄無聲息的。”周棋司擡眼擡眼看了她一眼,又專注看向文懷風。
“不知現在是該稱你為周小姐,還是上官小姐?“文懷風也聲音冷淡開口。
“随便吧,沒那麼将就。”周洛茵大大咧咧靠在桌上看着這二人,說道:“猜剛才我遇到誰了?”
“太子?”周棋司随口答道。
“碰到他有什麼好說的。”周洛茵皺眉看向她的背影,把玩着折扇說:“我碰到陸河了。探子說那日是陸河将太子送進皇城的,是不是你與他暗中聯結。”她饒有興緻看向文懷風。
屋中一下陷入了安靜,微風拂過幾次,文懷風才開口:“是有拜訪過他,不過并未有任何聯結。”
“好吧,不過也正常,這世上大概是沒人能拉攏那榆木腦袋。”周洛茵也不驚訝,雲淡風輕答道。
“他怕是皇帝的人,忠貞不二隻為一人效力。”
“真是少有的良将。”周洛茵收起手中的折扇,走到周棋司身旁看着文懷風,“現在你可是違抗聖旨私自回城,怕是過不了兩日就會有人找上門來,你準備如何應付?”
屋内一時又陷入寂靜,周棋司也皺起眉頭,這若是被抓了真是百口莫辯。
“沒事。”文懷風眼神溫和安撫其他來,絲毫不把一旁周洛茵當一回事。
她憋着嘴往往屋頂,“嫌棄”二字就差直接寫在臉上。
“皇帝的心思多半都放在太子那事上,定不會太過關注咱們。”文懷風胸有成竹說。
“那就在這等着?”周洛茵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用折扇抵着下巴問道。
“我已經讓人将密折送到他面前,将遇到埋伏的事報上去了,先等着吧。”
“不愧是甯王,受傷還能默默将事情都安排了。”她又收起折扇,将手背在身後就要走,“那我先走了。”
“洛茵……”周棋司剛投出深情的目光,就看到周洛茵像見鬼的表情,“你什麼表情!我不過是想顯得咱們親密一些。”
“不必,你這樣叫我就像閻王點名,還是叫我大名吧。”周洛茵聽到她剛才叫自己洛茵 ,感覺這屋中瞬間變成了冰窟窿,冷得她自覺抱住自己,“有事就直說。”
“你不是說有大禮要送我們嗎?不如……”說到這她眼睛又開始左右亂飄,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
“嗯……等你男人好些再說吧。”說完她像踩了西瓜皮,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粗俗,什麼你男人,她男人的!”剛理直氣壯吐槽完,對上文懷風的目光她突然又不好意思了起來,隻覺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許多,“真奇怪,怎麼突然有些熱了。”她甚至騰出隻手給自己扇起了風。
半晌沒聽到文懷風的回應,她隻覺更是燥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找大夫給你換藥吧。”
她剛轉身手臂又被抓住,隻能轉過身來眨眼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若是……若是忽略有朝一日要離開這一點,你會……對我有一絲感情麼?”文懷風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二人間又陷入甯靜。
倒是從門外吹進來的風打破了這幾乎凝固的氣氛,微風将她的發絲吹起,拂過他的面頰,又讓發絲落回到原處,像是不曾動過。
“或許……或許吧。”周棋司紅着臉不敢看他,也不知如何作答,隻能緊緊抱住手中的碗,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去叫大夫。”掙脫開他的手,飛一般的跑出門外。
“可惡可惡,到底在害羞什麼啊!”
“小周,你可是早已經談過五六七八任的情場老手了。”她端着碗在遊廊中邊走邊吐槽自己,明明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她還是感覺自己臉在發燙。
“哎。”無意間回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文懷風的屋子,她心中立刻警鈴大作,順手将碗放到一旁快步往回,“他怎麼突然跑到這來了。”
走到屋外就隐約聽到談話聲,她連忙提起裙擺小心靠到窗邊。
“你這出戲演得可真好,輕松騙過了所有人。”
“是不是該将周這顆棋子棄了。”
“不,留着她還有用,不急于一時。”
“”聽到文懷風的話,她驚得雙手捂住了嘴。
“是嗎?你是舍不得了吧。”
“我心中自有……誰在外面?”
牧青野在窗邊看了看又返回床邊,對他搖了搖頭,“外面沒人。”
文懷風蹙眉看向窗邊,不知為何他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感覺,“好,那你先回去吧,之後我身子好了,再和夫人一同到府上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