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女孩耳朵通紅,眼眶濕潤着跑開,沈随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是不是把話說的有點重了?
他對于曲靜瀾派人跟蹤自己這件事很是氣憤,一時嘴快,希望小黛不要太記仇。
搞了這麼一出,沈随安原本想要閑逛一會的心情也淡去,慢悠悠地回了住處。
他剛一進門,就看到小白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旁邊還坐着嚎啕大哭的方默。
完蛋了,此時此刻沈随安心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他快步走到小白面前,嘗試解釋卻發現根本無從開口。難道要說他因為糾結于殺人的事情睡不着,想要出去散散心改善下心情嗎?這說出去也太丢人了。
沈随安強裝不在意避開了小白的視線,轉頭去試圖安慰方默,但很快他發現自己他對于心智停留在小孩子階段的方默簡直是束手無策。
看着面前已是成年人身材的方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沈随安伸出手想像哄孔雀崽一樣摸摸頭,卻發現怎麼都别扭。
沈随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小白,視線交彙的一瞬間,湛藍色的眸子中寒意簡直要把他凍死。
他怎麼忘了這尊大佛現在也在氣頭上呢。
屋内亂成一團糟之際,曲靜瀾直接推門而入,他黑着臉一句話沒說,把小白往沈随安懷裡一塞,将一人一靈獸推出房門。
沈随安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站在房門外了,這是什麼情況?曲靜瀾難道想對方默下手嗎!
他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拍門。
“曲靜瀾你要對方默做什麼!你要我做的事情我答應你,不要傷害他!”
房間似乎是施了隔音符咒,在外面聽不到一點聲音。沈随安更加焦急,手上靈力凝聚,正欲暴力破門時,曲靜瀾面無表情地把門打開了。
“天還沒亮就這麼吵,精力過剩的話,需要我給你們找點事情做嗎?”
他看向沈随安手中凝聚的靈力,臉色黑的可怕:“怎麼?還想拆我房子?”
沈随安趁機瞄了眼房間内,此時方默安靜地躺在床上,目前看不出什麼異樣。他擺了擺手,把靈力散去。
“怎麼會呢?曲樓主做事貼心,坦坦蕩蕩,我感謝都來不及,怎麼會做這等恩将仇報的事情呢?”
沈随安特意将坦坦蕩蕩這幾個字咬的極重,嘲諷的眼神看向曲靜瀾。
曲靜瀾聽了倒也沒生氣,平靜道:“派人跟蹤你又如何,安瀾樓做事一貫如此,你有什麼意見?”
沈随安敢怒不敢言,畢竟現在方默的命還在曲靜瀾的手裡。
“對了,方默怎麼樣了?你剛才對他做什麼了?”
“你覺得我屑于和這麼個心智不成熟的靈修計較嗎?”
“隻是嫌他太吵,對他提前用了治療的術法,不出意外的話,他睡醒後心智就可以暫時恢複到正常人的程度。”
曲靜瀾淡淡說出事實,卻讓沈随安大為震驚,就這麼一會,曲靜瀾就已經快把方默治好了?
“不必高興得太早,隻是暫時,估計也就能維持個三四天。如果後續不跟上治療的話,他的壽命依舊不長。”
曲靜瀾睨視着沈随安,“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你說答應我的要求,是我聽錯了嗎?”
沈随安無比後悔剛才一時嘴快的自己,此刻隻能咬牙切齒道:“沒聽錯,我答應幫你殺殷澤修。”
“很好,三天之後我會把殷澤修的位置給你。至于方默,就留在我這,一是為了治療,二是也當留個你的把柄在我手裡。”
見到曲靜瀾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沈随安卻無力反駁,畢竟他現在能做的太少了。
曲靜瀾剛擡腳要走,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哦對了,還有件事,你的管家換别人了,這幾日也不會再有人跟蹤你。”
說罷他神情奇怪地看了眼沈随安:“也不知你說了些什麼胡話,小黛哭着來找我說以後都不要再看到你。”
“她雖說名義上是安瀾樓的侍女,但實際是我從戰場上救下來親自帶大的,說是我幹女兒也不為過。”
“我不知道你說了些什麼話讓她哭成這樣,但這種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了,懂麼?”
被當衆說出自己的惡劣行徑,沈随安尴尬極了:“剛才是我一時糊塗,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會找時間向小黛道歉的。”
看着沈随安真摯的神色,曲靜瀾冰冷的神色稍微緩解,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看到曲靜瀾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沈随安進屋查看方默的情況,發現一切正常後松了口氣,希望真如曲靜瀾所說,方默醒來後會恢複至正常人的水平吧。
他忽然想起懷中還抱着小白,低頭看去卻和冰冷的視線對上,看着一眨不眨的湛藍色眼睛,沈随安面色僵硬,内心哀嚎:怎麼還忘了這茬呢,小白不會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盯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