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帶她去宮門口請罪應該覺着很丢臉,二哥還因為她中了暑熱,想到蕭昱堪比烏雲罩頂的黑臉,謝蓁蓁都懷疑她爹也得被為難,心裡越發沮喪。
眼睛好像進了姜汁,辣辣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
“當時你也在旁邊,你是知道我不知道的,我要知道肯定不會扔石頭砸水的嗚嗚嗚嗚······”
越想越委屈,甚至謝蓁蓁覺得她好倒黴,為什麼蕭昱總要跟她過不去,“我又沒招他惹他,是他自己不選好地方,到頭來都怪我嗚嗚嗚——”
“我說我不去,娘非要我去,我去了就一直躲着蕭昱,我又不是故意的,幹嘛要罰我啊嗚嗚嗚嗚······”
眼裡滿是委屈,哽咽抽泣着訴說苦楚,淚水清亮亮沿着臉頰彙聚到下巴處滴落,不過十幾息的功夫,衣襟便洇濕一大片,看着好不可憐。
侍簡上前幫忙擦淚,謝蓁蓁抽過帕子扭身朝着水池自己擦。
門外看到這一幕的謝學士一顆老心彷佛泡在苦水裡,心酸的紅了眼睛。
莊氏見丈夫進屋,不确定地看向漏刻,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前前後後滿打滿算也才半刻鐘,這是······沒進女兒的院門?
還沒來得及問,就見丈夫走來擠坐在她旁邊,埋頭在她肩膀處。
椅子着實不算大,再說這大夏天的,兩人擠一起也太熱了,莊氏很想趕人,屋裡又不是沒别的椅子。
隻是看丈夫這萎靡樣兒,到底沒好開口趕人,“怎麼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謝學士才哽咽道:“是我害了女兒!”
莊氏手才搭丈夫肩膀上,就聽人大言不慚道:“要不是我太過玉樹臨風,女兒也不可能因着容貌招緻賊人惦記!”
聽聽,往常還經常誇贊的太子立馬成了賊人,也幸好是在家裡,莊氏收手默默擡頭望屋頂。
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年輕時被這人的臉晃花了眼迷了神兒,女兒也不會被嘲諷是草包,現在還親事不順!
謝學士還不知自己已經被妻子暗暗吐槽,依舊沉浸在懊悔中反省。
“我但凡長得不那麼英俊些,女兒現在也不用受這等罪,都是我這當爹的太出彩,唉······”
想到家裡四個孩子,唯獨小女兒沒繼承他優秀的讀書天分,謝學士心裡更懊惱了,“那些個沒眼光的,還嫌棄我女兒草包,哼,也不看看他們的兒女,長得搓隻能靠後天努力來彌補,賢良、敦厚、仁義孝順,我呸,沒實實在在的長處隻能搞這些虛頭,肯定是嫉妒咱們蓁蓁······”
莊氏手已經壓在腹部,面無表情盯着肩膀處的大腦袋,“你認真的嗎?”她快要吐了好不好,有這麼誇自己的嗎,知道厚顔無恥怎麼寫嗎?
“可不,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那你女兒和王家小子的親事怎麼辦?”
謝學士僵住,好半響才擡起頭,試探道:“要不先緩緩,等女兒從宮裡出來再說。”
莊氏磨牙,眼看要發作,謝學士眼疾手快捉了人手搭在自己胸口,“哈哈,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啦,夫人不可能沒聽出來。”
面上調笑,心裡卻是苦兮兮,娘的,女兒從宮裡出來還會是他家人嗎?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那小子是塊狗皮膏藥捏,真真好貼不好揭,虧他以往還誇贊,真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