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泛黃了的筆記本，看上面的歲月痕迹，說不定會是和那老古董球一個年紀。

而且看這本子的款式，倒像是他這個年代的東西。

封皮上應該寫上名字的地方已經糊成了一團。

除卻名字這一塊地方，其他地方的磨損都顯得輕多了。

最後看了一眼這本子，夏南走出了門。

果不其然，紀風與正站在門口的走道上，背對着門口擡頭往天上看着。

晨光滿滿籠罩着整個走道，世界由黑變白，這是很美的一個過程。

開門沒有聲音，夏南看着紀風與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今天是要出門的。

門自動關上，夏南握拳抵在嘴前清了清嗓，紀風與才聽到動靜回過頭來。

每個人出門時和在家時的穿着打扮或許會有不同，但紀風與還是穿着與在室内同樣的一身衣服。

隻是将頭發束了起來，就足以讓人看得移不開眼。

“你，”移不開眼的某人繼續盯着紀風與的眼睛看，“你的東西好像掉在房間裡了。”

“什麼東西？”紀風與歪了歪頭，光打在他的側臉，在另外半張臉上印出了他深邃的輪廓。

不知是不是錯覺，夏南看他在問出這句話時，仿佛看到了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期待。

“好像是一個筆記本，”夏南怕紀風與這麼問是不放心，趕忙加了句“我沒看的”。

此話一出，不知是觸了這位大人的哪塊逆鱗，紀風與二話不說，轉身便往一邊走。

夏南跟了上去，打了個寒顫又離這人遠了一些，隻覺紀風與周身空氣都冷了幾分。

直到進了電梯，夏南用餘光悄悄觀察着紀風與的臉，見他還繃着，夏南都揣着一肚子的不理解了。

沒看也不高興？

那他當時應該翻開看兩下？

思考間，電梯開過一次，到了一樓。

但很快，紀風與又伸手在樓層按鍵那裡按了一次，按下了負十層。

夏南沒說話。

感情是這人生氣了，氣得樓層都按錯了。

電梯門再次打開，紀風與先走了出去。

看他大跨步地往外走，夏南也趕緊跟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一句話，因為這人走路太快，夏南也隻能全神貫注地跟着，根本沒空管别的東西。

但好歹也是來到這裡了，雖然不知道這一層究竟是幹什麼的，但這裡的整體色調都灰蒙蒙的，沿路隻有用來照明的昏暗的黃色燈光。

好不容易走到了更亮堂的地方，面前視野忽然開闊，夏南的視線止不住往上飄，看到了一副讓人震驚的景象。

數不清的籠子裡關押着一些“人”，他們個個在用手扒着籠子，有的用嘴，都像是想試圖從中逃出來。

籠子成群，被懸吊在這估計有着四五層樓的地方，從地上看來，形成的形狀像是一個巨大的蜂巢。

“這些是什麼？”夏南被震撼到了，喃喃開口。

兩人似乎都忘記了方才的不愉快，紀風與也擡頭看着“蜂巢”，答：“感染者，被那個組織強塞進生存區的感染者。”

“那個組織？”夏南已經走到了紀風與身邊，他偏過頭看着身旁人，仿佛有無數個問題，“他們塞進來的感染者，和普通的感染者有什麼區别？”

能被關在這種地方，想來也不是因為幹了好事進來的。

“感染者分為有症狀和無症狀，有症狀感染者傳播病毒效率高，但敗在行動不便，”紀風與緩緩開口，“那個組織負責中和這兩者的優缺點，強行将已經被驅逐到生存區外的感染者實行抓捕。”

下一刻，夏南仿佛聽到了一些殘忍到不現實的話。

“活體改造，他們不斷把改造感染者的成功體散入生存區，試圖攪亂這裡的平靜，也不隻感染者，像你和姜姝那樣，他們也會挑選生存區内合适的人類進行改造實驗。”

活體改造，人體實驗。

想到這裡，夏南腦海中對“那個組織”的印象差了許多，針對他們這樣的行徑，他隻問了一句。

“他們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