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活動了下手腕,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回答:“我和副将大人的關系,似乎還沒有親密到可以随意地聊這種話題吧?”
剛才發生過的一切都像是假象,夏南一句話就把思緒拉了回來,并不想和無關人等聊自己的交友問題。
“不過,你提醒我了,”夏南伸出一根手指,“沒有人會有耐心陪你一直耗着,一分鐘,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們的交易就免談了。”
說完後,夏南環着手,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景先的臉,威脅意味十足。
被人這麼盯着,換做是誰都會有些不自在,季景先咬了咬牙,這才不情願地開口:“沒有。”
他說這話時的聲音,比起他呵斥季響時的聲音來,可算是小得多了。
今晚在這耗了這麼久,夏南終于聽到了自己在等的這個答案,但為了聽得更确切些,他朝季景先揚了揚下巴:“真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是沒有遺體呢,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找到遺體。”
二選一,看上去是在給人選擇的機會,但這兩個選項都隻通向了一個結果。
聞言,季景先隻能硬着頭皮在夏南給出的選擇裡選出了一個:“沒找到。”
聽到這個回答,夏南忽地笑了,本來還有的一點不安終于被一掃而空。
想到這裡,夏南站起身來,正要往外走,卻被季景先叫住。
“等等,你要去哪?”
夏南沒理他,自顧自地走到了門口,他靠着門框,微擡着頭看着這輪五百年後的月亮。
“很晚了,我該回家睡覺了。”
季景先像是不懂夏南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他站在原地,看着夏南臉上的光,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這才問:“你什麼意思?”
夏南輕輕地拍了拍掌心,開口就是誇獎。
“終于問到點子上了,”夏南攤開手掌,禮貌地對着門外,“如您所見,我正要走呢,”
季景先:“走?”
“對啊,”夏南裝作打了個哈欠,“感覺你的回答都太無聊了,不想繼續待下去了,所以要走。”
季景先睜大了眼睛,滿臉都寫着不可置信。
夏南見他這樣,心裡難得地起了一分恻隐,想着要不把實話說出來。
“算了,告訴你得了,”夏南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你說的那個所謂密令,我壓根就沒見過,拿不出來,也給不了别人。”
本以為自己言盡于此,這人就能暫罷休了。
可夏南沒想到,他對上了個倔種。
季景先不信這個當事人的說辭,還在固執己見:“别騙人了,他這次去都是九死一生,他這麼把你當寶,怎麼可能不把那東西交給你?”
夏南被季景先話裡的“當作寶”給雷到了,他不敢想象,在外人看來,紀風與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把個陌生男人當作寶,到底是誰腦袋有問題?
夏南扶額,歎了口氣。
于是便如同今天第一次時那樣,他走出了門,不再管身後的季景先再如何懷疑他。
心裡有了個底,夏南走出軍區時的腳步仿佛也輕快了許多。
剛出軍區,一道聲音忽然從路的那邊傳了過來。
“夏南。”
借着月光,夏南看了過去,看到了朝他一步步走過來的人。
季響手裡還拿着那沓紙,像是在這裡等了很久。
“嗯?”夏南有些意外,“你還沒回去嗎?”
季響有些落寞地垂下了眼,閑下來的那隻手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不知道該往哪放。
“父親心情不好,今晚回去了,可能會被打。”
這下夏南更吃驚了,他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伸手就要去看季響的衣物下有沒有傷口:“他還打你?”
季響沒動彈,任由着夏南拉起自己的衣袖,大片大片的傷口就這麼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空氣中。
傷口遍布了少年的大半條手臂,觸目驚心。
但不巧,另外一道聲音響起,剛好打斷了他們的“溫情時刻”。
“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夏南的睫毛微微顫動,手上的動作忽地僵住。
他轉頭看着聲音的來源處,離他們不遠處的,路燈下的紀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