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爛的簽。”
“第二個就要對上那個井闼山,怎麼想都要止步第二輪了!”
“想開點,萬一我們第一場就輸了呢。”
“這也太晦氣了!我們可是學校第一屆打進全國大賽的,即使是那個稻田高校也被我們拿下了!說不定能一路打進八強什麼的!對吧葵!”
“嗯嗯……”,心不在焉的王牌在手機上噼噼啪啪地敲着鍵盤,她輕聲細語,“我們當然會赢!”
結束抽簽的一行人,井闼山隊伍步行回到校車上。
昨日打完洛山的約賽,又颠簸地賽完桐先,中途還跑去圍觀弓道部訓練,衆人不說身體上的疲憊,心理上也舟車勞頓。
略去隊伍裡對“你兩怎麼好像到處都有人認識”的疑問,今天的井闼山女子排球隊仍然苦苦訓練中,等待進軍春高的明天。
瑪修上手傳球,對面的攔網早已在己方完成一傳前便已組織起來,三人攔網高大的陰影鋪天蓋地,多點進攻“混亂”陣容的己方隊伍卻頗具勢如破竹的進攻力。
隻是二傳最後還是選擇了位于網另一端的自己,于對面攔網□□的那一刻。
“二次進攻!A組得分。”
“瑪修狡猾!居然把大家都當作誘餌!”
笑着看向另一邊網前的藤丸立香,瑪修以輕快的步伐小跑到底線準備發球。
沒有卡哨聲,沒有卡步數,普通的一球卻攜筋力C與耐力A而來,比起發球更像扣球的一擊直直撞上對面自由人藤原愛的手臂,球自然地反彈到半空,再回落到等候已久的二傳手中,香取真依看向後排的三年級主攻手小林柚,極速的一個快球壓向對面的攔網。
井川崎拉着瑪修卡在小林前輩起跳的節奏同時躍起,手掌的彎曲握成向下防備的弧度,穩穩攔下一球。
守在地面許久的立香三步變兩步,小跳着轉換位置救起即将擦邊落地的這球,沒有猶豫地再次起跳,她從二傳香取真依的手中等待着這球。
MB山田美穗于此刻躍起,攔網的手形穩定得凝固了一般,自藤丸立香的上方攔出一道單人攔網的屏障。自己的身後是防備進攻失敗的自由人藤原愛,腦中轉過是否再來一次的念頭,可立香的手臂已狠狠揮下——一個打手出界!
球落地,人也重新回到地面,立香向對面的瑪修伸出了擁抱,“今天的瑪修發球也很棒!”
“前輩也是!”
因為是比賽前一日,所以特地減少訓練内容的森井監督抱胸立于門口:“我平時怎麼看不出來你們這麼喜歡訓練賽?”
心虛的衆人列隊偷偷離開,隻留下一個還需要絞盡腦汁想理由的隊長香取真依。
“今晚也不能看比賽錄播,統統都按正常作息時間來!!”
“是!” / “森井君憂心忡忡……痛!”
夕陽餘晖揮灑在前前後後慢慢離開校園的隊伍裡,哪怕今年再怎麼勝利,也抵不過第一次登場與最後一次登場的緊張與難過。
“因為一想到是最後一次和大家打比賽,就覺得一定要赢。”
人生不可能有第二次高三的春高。
左手抱佐藤利奈,右手拍着小林前輩的後背,嘴上說着畢業後也要和美穗前輩一起打排球,立香注視大家漸走漸遠的背影,或許是冬日還未徹底消散寒的餘音,她有些許冷意。
原來離别是這樣可怕的詞嗎?
揮别瑪修後的手機又在嘟嘟嘟地唱着來電通訊,餘光沒有瞥見不對勁的對方,自然而然地接起,耳邊卻暴起網線另一端的大笑,“你昨天不會真的去洛山吧?”
很好,此刻心底的惆怅已經被笑聲震到爪窪國去了,摁不下額頭的井字,每到這種時候都無法保持文藝的憂郁,藤丸立香以險惡的語氣回答道:“會長大人這麼晚給我打電話不會還在處理學生會事務吧?”
電話對面顯而易見的卡殼,對方從善如流地改口,“我也不想這麼快知道,但是以藤原那家夥告知天下的速度,可能也就隻剩下你還不知道。”
“……所以輸了的人要做什麼?”
不需要身在現場也能想象到對方的表情,迹部景吾點了點自己眼角的痣,“除了之前那個,剩下的……那就來看我的比賽吧。”
“咦你最近怎麼都沒自稱本大爺了?”
“重點錯了。”
“我會去的!!”
不需要告知對方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更不需要約法三章,因為太熟悉了,足夠自己知道藤丸立香是什麼樣的人,迹部景吾如過去無數次一樣等待對方先挂掉這通電話。
“迹部……小景,你當初為什麼會給我批預算單來着?”
“哼很不華麗的想法,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嗎?而且拿這一點來比較你和那家夥的事,除了給我打兩年白工,剩下的不就是開學時你毫不禮貌的道歉大作……”
猛地打斷對方的話,立香假作生氣:“那次真的隻是意外啦!你應該拿這個來反複警告慈郎才對!好吧我真的要毫不禮貌地挂斷你的電話了!”
“晚安,以及代我向遠坂家主問好。”
“是是,記得替我問候瑛子阿姨……和抱歉。”
提到長輩時便下意識地軟化态度,聽在耳裡的迹部景吾哼笑一聲,以毋庸置疑的語氣陳述:“明天就要打春高的運動員立香選手,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晚安’和睡眠。”
“晚安——”,直接挂斷了電話,立香推開房門直直倒在床上,“什麼啊什麼都不說清楚的話……藤丸立香也不知道啊!!!”
晚上十點,結束夜跑回到家門口,立香從信箱中取出了累積半月的一疊疊信,矚目的家徽刻印倒映立香暗道糟糕的心聲,少年人小跑着上樓收起自己書房中或遊戲或書卷或錄像帶的混亂——絕對絕對沒有忘記爸爸媽媽今晚回來的計劃!
早上六點,晨跑歸來的立香迎上在園子裡澆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