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太清殿派人來傳你過去。”
淩紗又進門通報了一聲,長安隻是擡了擡眼皮子,漫不經心回應了一句:
“知道了,你打發門外的人先回去。”
說罷,她用手裡的刷子繼續刷着鲨魚崽子的牙齒。
吃了個海怪的鲨魚,滿嘴都是血腥。長安一邊刷着,一邊說:
“雖然那敖蛟活該,但你也不能那麼餓,什麼都吃啊,吃壞了肚子怎麼辦?”
正說着,手裡的力氣大了一些,讓鲨魚崽子一陣抽搐咳嗽。
長安撤出了刷子,讪讪道:
“抱歉抱歉,小月兒,我沒注意手上的力度。”
見長安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一旁的淩紗隻得皺起眉頭跺腳。
長安注意到她那副樣子,所以擡起頭,問道:
“門外的人很難打發嗎?需要我親自去?”
淩紗有話難言,隻得抿着嘴說出一句:
“公主,您還是去看一下吧,來請您的是新晉的太清殿尊使……”
長安倒是好奇了,來者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此難對付。
長安走出殿門,隻見身穿一襲華裳,頭戴仙冠,手持拂塵的肆塵站在門前。
上次見他時,他還隻是在凡間散修的道士。如今的他已然是太清殿尊使,是華清最器重的人。
見長安出來,肆塵恭敬行禮道:
“長安公主,華清掌事和衆仙家都在太清殿恭候多時了。”
長安抱着手,随意糊弄了幾句,卻見這個肆塵沒有要走的意思。
長安怒道:
“難道你害怕我不去太清殿嗎?”
肆塵見狀,連忙笑道:
“自然不是,隻是華清掌事吩咐,讓公主殿下帶着手裡的那條魚去太清殿,公主不要忘記了。”
說罷,肆塵行禮後離開。
長安瞧着他的背影,不禁暗罵他一聲。這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難怪華清會看上他,讓他做太清殿尊使。
如今能怎麼辦,也隻能帶着小月兒赴一趟太清殿。
“诶?你是誰?”
長安走進寝殿,猛的看見魚器裡的魚不看了。一旁的桌案上滿是水漬,向上看去,一個紅衣小女孩正坐在桌上。
“淩紗!淩紗!
長安看傻了眼,連忙喊淩紗,卻被小女孩出聲制止:
“行了,你别喊了。”
“公主,怎麼了?”
已經來不及了,淩紗早已快步跑了進來,對上小女孩兇狠的眼神,愣在了當場。
小女孩咧嘴,露出花白尖銳的牙齒。長安見狀,連忙禀退了淩紗。
隻聽小女孩道:
“你不認識我了?”
說話時,那小女孩嘴裡正含着給鲨魚崽子刷牙的刷子。
長安仔細瞧了瞧,眼前的女孩看上去才八九歲的樣子。身穿一襲深紅色衣裙,腳踩着一雙湖藍鞋子,正盤腿座在桌案上。
亮黑的頭發紮起别有樣式的發型,左右各垂着一條辮子。女孩眉梢上有一個小魚的紋樣,挑眉時那小魚如同在水裡遊動一般。
古靈精怪的女孩看了長安一眼,随後走下桌子來到長安身前,吐出嘴裡的刷子,抱手道:
“你給我喂點心,讓我差點被噎死。帶我去南海歸虛,差點渴死我。給我刷牙,差點捅死我。這些,你都忘了?我能活到現在,全靠命硬!”
女孩步步逼近,長安隻得往後退。等到自己被逼到牆角,長安伸手攔住女孩,急聲道:
“停,有什麼話慢慢說!”
長安盯着眼前的女孩兒,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幽幽問道:
“你是,小月兒!”
長安穩住身形,沉默許久後才接受了她養的魚這麼快就修成了這樣一副身形。
此時的小月兒撇過臉去,卻仍然抱着手,高傲回應了一句:
“是啊,可算做了件好事,給我取了個好名字。東冥浮月,我很喜歡。”
長安擦了擦額頭的汗,如釋重負地對小月兒道: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小月兒十分霸氣地轉身坐下,随後非常娴熟地端起長安的茶杯往嘴裡送。
“等一下!”
長安出聲制止,卻被小月兒一個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怎麼?還不讓我喝?”
長安擦了擦額頭的汗,立馬将一旁還未用過的茶杯遞給小月兒,吞吐道:
“咱愛幹淨,講衛生!”
“你,嫌棄我?”
小月兒擡起冷冽的雙眸,讓長安不寒而栗。長安連忙擺手,急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