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院的後門緊閉,門外是一條小河,河面上有烏篷船往來穿梭,束穿雲倚靠在牆角處閉眼假寐,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從昨日到現在,她隻在城外的樹林中小憩了一個時辰,說不累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卻不能休息。
束穿雲不知道官府會怎樣去調查這件案子,但是她敢肯定楊守業不是殺人兇手。
雖然她不會武功,但還是能看出殺人者絕對是個高手,畢竟一般人哪能做出刀刀讓人斃命的事情?
元淩也說過,那刀法真是又快又狠又準。
“汪汪”叫聲從院牆内傳出,束穿雲雙眸微閃,有些喜出望外,元淩不會把那隻叫大荒的狗給帶來了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嘎吱一聲,從門内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元淩。
束穿雲剛要喚她,卻不料元淩“哎呦”一聲疾沖出來。
“快讓開,快讓開,”元淩一邊跑一邊沖束穿雲叫嚷。
束穿雲眼疾腳快的避到了一棵樹後,眼看着一隻黃色的大狗帶着元淩沖向河邊,随後在元淩的驚叫聲中,大狗“噗通”一下跳到了河裡。
而元淩呢,正抓着河邊一棵大樹上伸向河面的樹枝左右搖晃,在她腳下,大狗正撲騰拍打着水面。
“阿淩,”束穿雲疾步走向河邊,“它沒事吧?”
“穿穿,你沒看到我還挂在上面嗎?你隻關心那個壞家夥。”
元淩有些哀怨,一張小臉憋的通紅,她手上抓着的樹枝咔嚓一聲岌岌可危的要斷未斷。
“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束穿雲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快下來吧,不然你真要下河去洗個澡了。”
束穿雲話音剛落,就見元淩一個跳躍攀上了一側的樹幹,被她抓着的樹枝也在同一刻落入了水中,好巧不巧的砸在了大狗的頭上,水裡傳來了一聲“嗷嗚”的叫喚。
“哼,看你還敢捉弄本小姐,”元淩飛身跳下大樹,站在河邊拍着手掌得意洋洋的朝河裡剛冒出頭的大狗譏笑。
束穿雲看着大狗,“它就是大荒?”
“不是它還會有誰…這麼壞?”元淩哼哼冷笑。
“它為何捉弄你?”束穿雲很好奇。
“嘿,因為我把它主子賞它的小魚幹藏到了它夠不到的地方,”元淩得意的說道,随後又忍不住埋怨,“穿穿,你說說,它就是一條狗,又不是貓兒,為何愛吃小魚幹呢?”
“難怪了…誰讓你藏人家的魚幹?”束穿雲輕笑,暗暗對河裡向岸邊遊來的大狗豎起了個大拇指。
“我就是想帶它出來,讓你見見嘛,”元淩有些委屈,“穿穿,你也看見了,讓我說,它就是妖精投胎的,可愛記仇了。”
元淩話音剛落,大荒上了岸,對着元淩龇牙咧嘴的叫喚了一聲,元淩叉腰,“還兇,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束穿雲翻了個白眼,再讓元淩和大荒鬧下去,恐怕太陽下山她們都不能做正事了。
“你叫大荒是嗎?”束穿雲蹲下身子,和大荒面對面。
大荒歪了歪腦袋,兩隻明亮的大眼睛緊緊盯着束穿雲,仿佛在疑惑眼前這人是誰,随後在束穿雲毫不設防的瞬間,一陣陣水滴向束穿雲劈頭蓋臉的砸來。
“啊,”束穿雲被吓了一跳,趕忙跳了開來。
“哈哈,哈哈,”元淩在一旁撫掌大笑,“大荒,你可真是太壞了,呃…”
元淩突然又止了笑,瞪大了眼睛,小嘴溜圓,“穿穿,它喜歡你。”
束穿雲也很意外,但她不敢确定大荒到底是喜歡還是讨厭她,因為此刻正有一隻金黃色的大狗在她的腿邊蹭啊蹭的,把她的裙角蹭的都濕透了。
“就當你喜歡我,”束穿雲拍了拍它的腦袋,狀似欣慰。
“對了,穿穿,你找我何事?”元淩終于想起來束穿雲找她是因為有事相商。
束穿雲四下看了看,除了河面上來回的小船,河邊并沒有其它人。
“我想見一下楊守業,還需要你幫忙。”
“嘿嘿,”元淩忽然捂住嘴湊近束穿雲偷笑,“穿穿,你來的正巧,帶着它就對了。”
束穿雲有些疑惑,“大荒?”
“正是,有李捕頭在,我們誰都進不去,不過,”元淩狡黠一笑,“大荒有辦法,你待會就知道了。”
束穿雲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低頭看去,大荒也正睜着大眼看她。
“它和它主子一個德性,”元淩撇了撇嘴,“都喜歡美人,”這話裡的酸意遮也遮不住。
“穿穿,我打聽過了,” 元淩突然話鋒一轉,“楊守業在船上是被李捕頭用水潑醒的,他恐怕什麼也不知道。”
束穿雲想了想,還是對元淩說道:“今早我去了楊府,在那第一具屍首的房裡發現了一樣東西,所以想詢問楊守業是否知道這人的一些事情。”
“什麼東西?”
束穿雲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元淩,“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