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厭煩了從前的日子,本公子已經決定,從今日起,本公子就要改邪歸正,匡扶正義,造福平江百姓…”
聽元泊說的義正詞嚴,束穿雲隻撇了撇嘴,絲毫不為所動,她心中猜測着元泊的所作所為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走吧,”束穿雲站起身,抻了抻衣衫上的褶子。
“去哪兒?”元泊倒是愣住了。
“不是要幫元捕頭查案,不去看一眼屍體,我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女人?”
“何意?”束穿雲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簡潔大方,能出門見人啊。
哦,她想起僅用一根發钗挽起的頭發,不由皺了皺眉:“等等。”
元泊剛想說,哪有一個正常的女人說起屍體會如此平靜?
卻看到束穿雲幾步走到一棵桂花樹邊,樹上紮着一些紅繩結,應該是過年時紮上應景的。
隻見她從樹上解下一根紅繩,把紅繩含在嘴中,抽出挽着青絲的發钗,一頭烏黑的發便如瀑般披在了肩頭,她雙手攏起發絲,用紅繩三兩下纏繞了起來。
烏發紅繩,是那樣惹人眼…
元泊突然想到了年少時在荒漠撿到大荒時的情形,他的胸口處似乎又跳了一下,那是想據為己有的沖動。
“走吧,”前方傳來束穿雲的聲音,元泊隻看見束穿雲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元泊收起有些錯亂的神思,眼神複雜的随着束穿雲的腳步出了院門。
五陽湖,坐落在東山腳下,湖泊不過方圓五裡,面積雖小卻風景秀美,每到春暖花開時節,便有許多畫舫遊船來此欣賞湖光山色。
但遊玩也多是白日,夜間天氣寒涼,極少有人出遊。
束穿雲在來五陽湖的途中,便聽元泊說了些常孟誠的情況。
常孟誠昨日租了畫舫在五陽湖賞景,和常孟誠一起出遊的還有海雲院的海晴姑娘,然而今早卻被人發現雙雙死在了畫舫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束穿雲腦海裡不合時宜的閃現出了這句話。
常孟誠前幾日見到她時,還表妹長表妹短的甜言蜜語不停,轉眼便包了妓子來此尋歡作樂,真是打的他一點也不虧。
一行人來到湖邊時,太陽已西斜,雖有捕快值守,但五陽湖邊還是圍滿了人群,束穿雲搭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根本看不到畫舫在哪裡。
真是哪朝那代都不缺看熱鬧的人。
“兒啊,你冤哪,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害了我兒,”隔着人群傳來一聲凄厲的哭嚎聲,還有隐隐約約壓抑的低泣聲。
束穿雲停住了腳步,不由蹙起了眉頭,她知道這個姑母的性子,如果她此時過去,少不得要挨姑母的一頓打罵,畢竟她是殺人兒子的頭号嫌疑人。
元泊對身後招了招手,有捕快湊了過來,“頭?”
“去,把人驅散了,還有,常家的人,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有了元泊身後衆捕快的加入,不過片刻,湖邊圍着的百姓和常家的人便被趕離了湖邊。
畫舫靠岸停着,束穿雲剛走到畫舫邊,就不知從哪竄出來一人撲向她,“束穿雲,果然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兒,你還有臉來這裡,你拿命來償我兒的命。”
束穿雲身量高,中年婦人個子矮,婦人揪扯着她的衣衫,伸手就要去打她的臉面。
而束穿雲早已看清眼前人是自己的姑母,她同情姑母的遭遇,但是卻不代表着她可以任人打罵,但是姑母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抓着她,她一時也掙脫不開來,匆忙中隻得用胳膊遮擋着臉。
“住手,”一道怒喝,本要落在束穿雲胳膊上的巴掌被人抓住了,是元泊,他站在束穿雲的身前,束穿雲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他道:“來人,把這瘋婆子弄走。”
有捕快上前來,很快就把婦人帶了下去。
束穿雲似乎還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叫罵聲,以及幾聲勸解 ,想來她姑父和其他表哥表妹也來了罷。
束穿雲搖搖頭苦笑,最近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好事沒她的份,壞事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不過很快的,她便把這些煩惱甩在了腦後,與其糾結煩惱,不如去解決掉它。
束穿雲移步踏進畫舫,然畫舫内卻絲毫不見狼藉,看來元泊并沒有讓捕快進到畫舫内,束穿雲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元泊,對他又添了一分疑惑,此人有些捉摸不透。
“是誰報的案?”束穿雲看了眼床上的男女,輕聲詢問。
“是海晴姑娘的婢女。”元泊在她身後回道。
“她人在哪兒?讓她過來,我有話要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