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鹽!
之前還在試驗,他們都是一點點練,現在确定了,就可以大規模制鹽了。
大桶大桶帶着混濁泥沙的鹵水被吊起來熬煮,條件不足,他們隻能用吃飯的鍋熬。
差不多制出半麻袋粗鹽兩人就停下了動作,材料不夠,隻能做那麼多。
接下來就是找路子把這些鹽換了錢後繼續弄。
洛長松掏出自己畫的地圖,“咱們沒有人脈,在本地賣是不可行的,我一開始是打算賣到南诏。”
但南诏雖進,也隔着一州之距,他們這點子東西肯定不劃算過去。
那現在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找一個有錢又大膽,還不能背叛他們的盟友。
交州是大庸王朝西南邊境的荒涼之地,和某個國度裡大名鼎鼎的南嶺一般,是個令官員懼怕的流放之地。
而安慶縣,是這片荒涼地上一個更加荒涼的小縣城,流放到這裡的罪奴數不勝數,被發配到這裡成為軍戶的也數不勝數。
看廖堅這個惡霸能混得風生水起,和官府似的收保護費就知道,這地方的官員也不怎麼治理地方。
如此荒涼混亂,山匪自然猖獗,要說最猖獗的當屬黑風寨。
黑風寨中人數衆多,和别的匪寨最不同的一點是,黑風寨有秩序。
當過兵打過仗的都知道,紀律和服從是戰場上最重要的,這時候的軍隊能達到井然有序且服從命令的就能夠被稱為精銳了。
安慶縣的曆代縣令雖然不作為,但新官上任三把火始終想做點什麼彰顯自己的厲害,之前的幾位都挑上了黑風寨。
結果就是,安慶縣官府養的蝦兵蟹将根本不行,不過兩年時間,先後死了三個縣令。
以後便無人敢去挑這個硬茬,現任縣令已經舒舒服服的窩了三年了。
黑風寨,二虎正坐在哨崗上剔牙,突然看到兩個人正背着什麼東西往他們寨子來。
“嘿,居然還有人敢來?”二虎笑了一下,仔細一打量,兩人一身破舊麻衣,衣服都快成布條子了,窮得他看到都不好意思搶。
二虎清清嗓子,大聲喊到,“來者何人,麻溜的滾,要不老子扔石頭了!”
聽到叫喊聲,洛長松和潘時樊擡起頭,洛長松站出一步,大聲道,“我們想和黑風寨做個交易!”
嘿!好大的口氣!
二虎有些不屑,“你們這模樣,能有什麼東西和我們做交易?”
洛長松笑了一下,指指自己放在腳邊的麻袋,“鹽!”
二虎神色一變,“什麼?!”
看着急匆匆跑下來的二虎,洛長松禮貌的對着他笑了笑,見他态度好,二虎臉色也好些,“鹽呢?給我看看。”
洛長松把麻袋解開滿滿一袋子的鹽就這樣白花花的躺在粗糙麻袋裡。
二虎用手抓了一把,又嘗了一點,眼睛亮起來,“我去通報當家的,你們在這等着。”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就跑了進去,兩人被守門的幾個青壯領進去,高高的寨門在身後關上。
匪寨就是匪寨,兩人别說水,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許久,洛長松腿都有些酸麻了二虎才回來領他們進去,臉上的笑也下去了。
洛長松和潘時樊對視一眼,有些好笑,這是給他們下馬威呢。
山寨裡的屋子排列的很奇怪,像是為了防守特意排列的。
看來着山寨裡有能人啊,不僅訓人有方,還懂點風水布局。
他們沒被帶到大堂,而是被帶到了演武場,場上,一個膚色黝黑的高大壯漢提着一把砍刀耍的虎虎生威。
突然間,那刀被丢出來,直沖洛長松面門而來。
洛長松神色一淩,掐着手心控制自己不要挪動,破空的聲音擦過耳邊,砍刀重重的插到了他身後的靶子上。
要是他剛才慌亂下往旁邊躲,那道插的看就不是木闆了,是他的頭!
洛長松背後沁出一片冷汗,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面上還端着,“大人好武藝。”
膽色不錯,有幾分意思。
田興安抽過旁邊的帕子擦汗,“你們來賣鹽?”
語氣有些看不上,雖然他們賣鹽麻煩,但也不缺這一袋子,不過這家夥看着順眼,給點錢打發出去也不是不行。
洛長松點點頭,“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是要說悄悄話的意思,田興安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我們,想和黑風寨談一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