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祁瀾看到了顔一臉關切的表情。

這人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确實，”祁瀾聳聳肩，“沒想到監獄的治療還挺有效。”

“但回來的好像隻有你和B56，你知道B22去哪兒了嗎？”顔狀似好奇，目光中還帶着些許擔憂，“大家都是求生者，隻有團結一緻才能更好地應對後面發生的事情。”

你這話自己信嗎？

心底冷笑，祁瀾也跟着擔心地說道：“他的狀況不太好，我看獄警把他帶到了醫療室最裡面的房間，裡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最後隻有他一個人走了出來，而且一出來就想要對我和B56動手。”

“我太害怕了，加上獄警也說了十二點就讓我和B56回大廳，我們就一起跑了。”

他說的都是實話，隻是把自己的角色和眼鏡男人對調了一下而已。

說完，祁瀾似乎還有些懊惱和自責：“你說得對，我們不該扔下他的……”

顔仔細打量着祁瀾的表情，發現對方臉上一點多餘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和闆寸頭B56的話對上了。

顔并不相信這個說法，他很确定眼鏡男人在早餐時的狀态是正常的。對方多半是被瀾用某種方式設計置換了狀态，然後才被獄警盯上了。

“B22的武力值并不高，難道夜晚的影響是讓人在虛弱一段時間後變得狂躁？這倒是可以接受的代價。”

思忖間，兩人又虛僞地互相關心了幾句，才在獄警的催促下回到各自牢房。

躺回床上，祁瀾從自己的囚服口袋裡取出了一塊揉成團的布料。他把滿是血字的布料展開舉起，對着頭頂燈泡那一點光仔細查看。

這塊被撕下來的囚服布料上，似乎有半截編号。

在裂開的布料處，有一個缺了一角的圓圈和一個左側開口的半圓。

“前面的圓圈，可能是6或者8。後面的圓環，應該是3或者5。”

“63，65，83，85，布料的主人大概率住在這四個牢房之一。那個桶裡沒有别的類似編号的囚服，所以應該是在這四個牢房當中，最近一個被獄警帶走的囚犯。”

祁瀾決定趁下午工作的時候找囚犯打聽。他看着布料上的文字，總覺得哪裡有點問題，卻又說不上來。

午休很快就結束了，早上沒有打開的牢房門内也走出了囚犯，他們都是祁瀾在上午被帶去醫療室的路上見過的。

來到走廊盡頭，毒牙三人都在大廳工作的隊伍裡，祁瀾和闆寸頭則是跟在水泥間工作的囚犯後面，兩隊很快就分開進入了不同的走廊。

前往水泥間的走廊比通往大廳的要窄許多，隻能容三人并排而行。走廊裡燈光昏暗，顯得有些壓抑，但囚犯們之間的氣氛卻很是輕松。那幾個昨天朝祁瀾示好的囚犯，在他早上被帶走的時候冷眼旁觀，現在見他回來了，又忙不疊地湊了過來。

“哥，你沒事吧？我就說你肯定沒事！”一個囚犯臉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那些獄警肯定是找錯人了。”

另一個囚犯接着說：“我們今晚就提名那個跑去找獄警的混賬，狠狠教訓他一頓！”

幾個囚犯七嘴八舌地把祁瀾圍了起來，本來想跟過去的闆寸頭都被他們擠到了一邊。

祁瀾懶得理會這群見風使舵的罪犯，但他也确實有問題需要得到解答。

打斷囚犯們的話，他問道：“63，65，83，85這四個牢房裡，最近有囚犯被帶去治療嗎？”

想了想，祁瀾又補充了一句：“或者是早上點到的時候沒人應聲？”

那幾個囚犯有些疑惑，都開始回憶思索，不到半分鐘，一個囚犯突然一拍手掌，那響亮的聲音引得周圍其他囚犯都投來不滿的目光。

他讪讪地一笑，對祁瀾道：“哎呀，那不就是我昨天和您提到過的那個人嗎！”

見祁瀾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他急忙解釋道：“就是那個精神狀态很混亂，一直說‘死’的人呀！他住在我隔壁，就是83号牢房！上周他才被弄去治療的，後面就沒回來過了。”

祁瀾一怔。

這麼巧？

之前一直覺得不太對的地方，這時一下子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他自己是經曆過夜間監獄的一切的，沒人比他更清楚晚上有多危險，可B83的這個囚犯，至少從布料上的書寫字迹來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牢房，也沒有吃過水泥，卻僅僅隻是受到了精神上的污染，沒有被屍山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