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囚犯也不是屍山的親戚,這麼偏袒他,明顯不合理啊!
幾人正聊着,這條狹窄的走廊旁邊突然分叉,出現了另一條走道,接着,一部分囚犯就在獄警的帶領下進了走道。
“他們去運工具,”祁瀾旁邊的一個囚犯撇了撇嘴,聲音裡帶着嫉妒,“少運一次水泥,這活兒最輕松了。”
祁瀾順着走道看去,裡面不遠是一扇打開的房門,房間裡有十幾個工具架,架子上都是鐵鍬鐵鏟之類的工具。房間靠牆的位置還有疊到一起的推車。
經過走道後不久,他們就到了水泥間。
水泥間内部很是寬闊,幾乎和餐廳外的大廳一樣大,裡面就和之前闆寸頭的描述一樣,有十二個快要頂到天花闆上面的巨大金屬桶狀物,這些桶似乎是完全封閉的,隻在頂上留有一個連接的鐵管。
在水泥間外靠近門口的位置有一小塊空地,上面堆放了小山一樣的鐵桶和十來個推車,正是用于搬運的那種。
祁瀾看到了之前蜂刺提到過的鋼闆告示,但他也發現了之前被蜂刺一行人刻意隐瞞下來的消息。
水泥間裡,很熱!
這是一種和工作大廳截然相反的感覺。如果說工作大廳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陰氣四溢的地下冰窟,那這個水泥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翻滾着岩漿的地獄火海。
祁瀾對此并不陌生,他吞下水泥的時候就是一種好像要被燒穿的感覺。
在水泥間裡,越是靠近那十二個巨大的金屬桶,就越是熱,已經有不少囚犯把衣服撩起來擦汗,如果不是被獄警盯着,他們可能想把囚服都給脫了。
除了靠近金屬桶,往裡走的時候熱度也會上升,就好像水泥間深處的那扇小門後面是一片火海,一道又一道無形的熱浪正從門内朝外湧出似的。
難怪眼鏡男人會覺得鐵管通往水泥間小門後的房間。
拿好負責的鐵桶後,所有囚犯都十分自覺地去搶占靠近水泥間門口相對涼快的位置,但每個桶前的位置有限,大部分囚犯都被獄警驅趕到了其他地方。
祁瀾這時也發現了水泥間的獄警和工作大廳的獄警之間的不同。
工作大廳的獄警除了快結束的時候,很少進入大廳内部,基本都在大廳門口的位置站着。但水泥間的獄警就站在房間内,随時指揮着裡面的囚犯。
“是因為工作大廳太危險,連獄警都感到忌憚嗎?”
祁瀾沒有去和其他囚犯争奪靠門口的位置。他想更近地觀察那扇小門,所以直接去了人最少、最靠近水泥間深處的位置。
學着其他囚犯的動作,祁瀾将金屬大桶上的閥門擰開,一道黑紅色的煙頓時從打開的閥門冒出,那是溫度極高的蒸汽。
接着,同樣黑紅色的黏稠物質就從打開的閥門裡鼻涕一般地慢慢淌下來。這種被稱為“水泥”的東西剛出來時的溫度極高,祁瀾放在閥門上的手指都差點被燙出泡來。
趁着收集水泥的間隙,他看向了十來步開外的那扇緊閉的門。
小門用一把手臂粗細的鐵鎖鎖得死死的,嚴絲合縫地嵌在牆壁上,完全看不出裡面有什麼。小門旁邊的牆壁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從裡面湧出的高溫和一絲若有似無的臭味,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手指在口袋裡的鑰匙串上摩挲,獄警的鑰匙串上一共有十三把鑰匙,這些鑰匙上隻有編号,如果一個一個去試,花費的時間足夠獄警發現問題。
更别說祁瀾這時候的狀态和眼鏡男人之前相同,他如果表現異常,很可能會直接觸犯告示的第一條或者服刑規定的第二條,然後産生警報。
權衡之後,祁瀾什麼都沒做,等水泥接滿,就将自己的位置讓出給身後的囚犯,然後拖動着水泥大桶将其搬運到推車上。
每個推車大概能放四個大桶,推車來回一趟很是費時費力。因此監獄的安排是先讓水泥間的囚犯全部去接水泥,接完就将桶放到推車上,在車上放第四個桶的囚犯負責将桶運往工作大廳。
等到工作大廳那邊的囚犯隊伍将第一批水泥全部接進去之後,這邊的囚犯再細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專門負責運送水泥,另一部分主要負責用桶接水泥。
祁瀾将桶放上推車的時候,正好占滿車上剩下的位置。
推動小車,祁瀾按照在囚犯中聽來的路線,沿着水泥間外的走廊一路往前。經過兩次拐彎之後,他的前面出現一條直行的走廊,走廊中途也有一個岔道,另一群囚犯正推着裝滿各種工具的小車從岔道裡出來。
“工具間好像有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到這裡。”
祁瀾跟上了前面的囚犯,他很快就看到了工作大廳外的那塊空地。
想到自己沒有吃完早餐,到了工作大廳門外後,祁瀾不由朝大廳深處看去。
他想知道,瘦高個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