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見一愣,瞪大眼,這是要他戴家絕後。
戴蒙聽後,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随即怒道:“陛下怎麼這麼心狠!我可是個男人。”說完轉身沖進屋内将門關上,屋内穿來哭聲,聲聲悲戚。
戴見罵道:“哭什麼哭?别哭了!”
屋内哭聲停了,偶爾帶着幾分哭泣過後,忍不住的抽泣。
鐘離流風抿嘴忍着笑,“戴蒙,你快出來吧,皇命難違。”側着身子,背對着李良,盯着禁閉的門,目光如怖,怒斥他:“你難不成想抗旨嗎?”
戴蒙走了出來,眼底紅紅的,跪下接旨,說話帶着哽咽和絕望,“草民……接旨。”
可當他得知自己還要杖刑,忍無可忍,怒道:“憑什麼!”
鐘離流風戳着他心口,步步緊逼,逼的他退後兩步,嗤笑一聲,“憑什麼啊,那我告訴你。”
怒目嘶喊,又歇斯底裡将苦楚、委屈宣洩,眼中閃着淚光,“就憑這是你欠我得!”
戴蒙避開他盯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令他害怕。
似蛇,吐着毒杏子,又似失了利爪的鷹,卻帶有攻擊性。
戴蒙質問道:“是不是你同陛下說的?”
鐘離流風坦蕩承認了,點頭,“沒錯。這件事确實是我向陛下提的,陛下允了。”
戴蒙咬牙切齒道:“好!鐘離流風。”
李良領着戴蒙出了府,回了宮門口,安排好杖刑的人将平杖交給鐘離流風便走了。
戴蒙趴在長凳上,闆子打在臀上,他疼的大喊一聲。
鐘離流風諷刺他:“這便喊疼了,果然嬌生慣養,錦衣玉食,沒吃過苦頭。今日便讓你吃一回。”
手上力道重了幾分,連着幾下闆子落在他臀上,他喊叫連連。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顧羨知走在街上,他被擁擠逆着往反方向走,他試着順着向前走,可還是被擠着往反方向。
他順着人群走,可走着走着,他發現竟是往宮門的方向。
聽着凄慘的喊叫,越走越近,慘叫聲越清楚,不少百姓人停留在此,看熱鬧。
他看見鐘離流風在用平杖,打戴蒙。還有許多人在罵戴見,罵他科考作弊,活該。欠的終歸要還的。
他開口問:“流風兄,這是怎麼回事?”
鐘離流風停下手,擡眼看他,“正如你所見,所聞。至于我為何打他,他欠我三十杖,陛下允我杖責,那他就該還我。”
“好。”顧羨知眉眼彎彎,嘴角噙着笑,“恭喜,得見青天。”
鐘離流風道:“謝謝。”握着平杖繼續打。
戴蒙趴在長凳上,血滲透過衣服,凸起的地方兩瓣暗紅。
他嘴上不饒人,“鐘離流風,你這是借此機會報複我!”
哀嚎着,“疼死老子了。”
鐘離流風視若罔聞,不語,手上動作不停,目光猙獰,下手不留情,平杖打在臀上啪啪的響。
他越說聲音越虛弱,面色慘白。
打完三十平杖,鐘離流風将平杖遞還給那以往執行杖刑的人。
這兩位男子将戴蒙扶起來,鐘離流風見他面色如土,笑道:“麻煩二位兄台将他送回府。”從錢袋中掏出點銀兩,遞給他們。
二位男子看見銀兩笑眯眯接過,同意了他的忙。
“好好養傷。”鐘離流風走近戴蒙,眯了眯眼,在他耳邊低聲嘲諷,“傷養好了才好宮刑。”
戴蒙怒意湧上心頭,轉頭狠狠瞪他,他已經站在離自己數十步遠,毫無波瀾的眼睛看着自己此刻氣急敗壞的模樣,他頓感又囧又恨。
鐘離流風看着他被扶着離開,轉身看向顧羨知,“顧兄,近來如何?”
“我爹本來反對我習武的……”顧羨知看着周圍逐漸散去的人,用手擋着半邊臉,低聲,“自我假借别人身份去參兵,隻是我身份暴露,被趕了回去。”
二人邊走,他邊說着,鐘離流風在一旁聽。
“回去之後,我爹便沒在阻攔過。我爹貌似知道我在那的表現,說要考驗我,通過了便考慮領着我戰場打仗。”
鐘離流風一愣,原來他信中說被叫回,是因為自己給他寫的那封信。
垂下眼,默了默,擡眼看他,“那你有信心嗎?”
顧羨知笑若朝陽,貌似朗月,擡臂握拳,大拇指朝自己,“我是誰啊?我可是聰明絕頂,說不上武功蓋世,在同一輩人中,也算是武藝高強的顧羨知。這能難倒我嗎?”
其實他自己有點沒把握,但嘴上不能輸。
鐘離流風嘴角抽搐,“呃,那你加油。”偏頭默默翻了個白眼,心想着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傲嬌。
兩人走到怡春院外,鐘離流風表示要去找艾香姑娘有點事,顧羨知說出疑惑,這個時辰怡春院的姑娘們應該都在休息,畢竟晚上才招攬客人,白日裡進不去。
鐘離流風伸着手,從下往上比劃着,“那得麻煩顧兄帶我進去了。”
顧羨知搖頭如撥浪鼓,嚴詞拒絕道:“不行!這私闖姑娘家閨房,委實不妥。事關女子名聲,傳出去有損名聲。”
眸色認真的,無半點玩笑,勸他:“她們是妓女,不是娼女。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鐘離流風蹙眉,有些不耐,“我隻是找她有點事,不到一盞茶就能出來。又不是做那檔子事。”
顧羨知:“就算我信你們二人是清白,但是在别人心裡,他們隻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别去,好嗎?”
鐘離流風看着他,輕搖頭。
他要回府就不能以此刻模樣,必須去找她。
他現在不能,也無法說出口,他是女兒身這件事。
“我真的有急事,希望你能體諒。你就幫我一次。”
顧羨知歎了歎氣,妥協道:“僅此一次,但你要快點出來。”
他本來已經想好不答應就直接闖進去,卻聽他同意了,詫異的擡頭看他 ,怔愣開口,“好。”
下一秒就被顧羨知拽着手臂,來到二樓艾香的窗口,顧羨知将窗推開,将鐘離流風放在窗戶口上坐下。
鐘離流風垮了進去,顧羨知邁進步子坐在窗戶邊,手扶着窗框。
就見屋内一名女子,顧盼生輝,眸若盛水,笑意盈盈走過來。
看着坐在窗戶邊的顧羨知,開口聲音輕柔、嬌媚,令人一陣酥麻。
看向顧羨知,“這位公子,模樣生的好生俊俏,奴家見了心生歡喜。隻是你好久都沒來過這怡春院了。”
顧羨知起渾身有點酥酥麻麻,臉上瞬間染上一抹绯紅。
讪笑道:“沒事便不來。”
“這樣啊,那要不要聽我彈琵琶?”
顧羨知擺擺手,“不用了。”
鐘離流風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顧羨知緩緩轉身,隻聽他道:“要不你先去下去等我,順便看看包子鋪的老闆有沒有開張,突然想吃包子了。然後,下面等我。”
不等顧羨知反對,就将銀子塞到他手中。他隻好越着輕功下到一樓。
艾香看着窗外走遠的顧羨知問:“阿蠻,你為何要支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