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至此,被子裡的蘇瑾不禁抖了一抖。
即便現在隻是回憶,她也覺得那冒着寒光刺向原主的劍煞是滲人,怪不得剛來時疼的撕心裂肺。
輕輕揉了揉心口感歎,敢情被人捅心髒了啊。
捋清前因,蘇瑾便開始想眼下。
此地應是後宮無疑,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皇後能來看她,說明車中人即便是皇室成員,身份也必定是皇族尖尖兒上的存在,搞不好裡面坐的就是皇上。
唔,她好像還替誰擋了一劍,這麼推下去的話,估計是哪個禦前侍衛。
她是出息了啊,連聖駕都能救,往後她還不得上天?
哦,對。
天是要上的,畢竟她是仙女來的。
先大緻弄明白所救之人,而後蘇瑾轉念思索,害原主的人到底是誰?
那一推,明顯就是有目的的,要把原主往鬼門關裡送。
妥妥地謀殺啊。
誰對原主惡意那麼大,而且半空中碎裂的東西到底是啥?
原主為什麼盯着那個東西看半天,還特别吃驚。
回憶的畫面她倒是能看見,但當時事發突然,原主從被推出去到中間身亡也隻是一眨眼的事情,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沒在記憶裡留下緣由。
蘇瑾大緻還原了下當時的畫面,感覺到有人推她之後,她往後一撈,從位置來看撈到手的東西應該就是兇手身上的,高低差不多在大腿的位置。
掀開被子,蘇瑾低頭看了看,她想着先從自己身上找找靈感。
同樣的位置,她率先看到自己腰間系着的玉佩。
摘下拿在手裡端瞧,手感好像和回憶裡的差不多,隻是後續進程太快,丢出去後就立馬碎了,雖然借着夜色看不真切,但隐約在滿街燈火中的照射下那些碎片仿佛泛着瑩瑩綠光,其中一片還系着個墨色絲縧。
也是腰佩?
蘇錦最先懷疑的對象是原主妹妹蘇茵,蓋因時間太過巧合,原主剛一脫手下一秒就被推出去了,不得不讓她起疑。
可令她猶豫的是,僅憑時間上的巧合推斷蘇茵是兇手,又有些牽強。
實在是記憶裡這姐倆感情太過要好,原主非常珍愛這個妹妹,而妹妹蘇茵就跟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原主形影不離的。
細想起來,姐倆連拌嘴都不曾有,更别說結仇了。
如果不是蘇茵,那會是誰?
墨色絲縧…男的?
蘇瑾撓了撓頭,據她了解原主沒怎麼和男子接觸過啊,倒是有一個還挺喜歡原主的,已經快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了,可那天也沒遇上,再說就算遇上了也不可能害原主啊?
饒是想破頭,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幹嘛要為難自己呢?
反正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奔着死去的,怎麼死對她來說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現在她還受着這麼重的傷,不如想些開心的事情,至于什麼事情最能令她開心呢——
那接下來就想想關于仙女的事情吧。
蘇瑾扯過被角,一咧嘴,無聲的樂了。
——————
蘇宅。
蘇興阖焦急地在府中來回踱步,夫人莊氏正摟着懷裡的少女輕聲安慰。
那嗚咽的少女,正是先前跟蘇瑾在一起的蘇茵。
“老爺,”管家快步進屋禀報。
“如何?”蘇興阖滿懷希冀地問道。
對上老爺充滿希望的目光,管家緊張地擦了擦汗,“大小醫館中,也未找到大小姐下落。”
燈節中受傷的百姓不少,此時正散落在各大醫館中被救治,管家派去的人都快跑斷腿了也沒找着。
“再找!”蘇興阖額頭青筋暴起,“府裡但凡能喘氣兒的,不論丫鬟、婆子也都撒出去給我找!”
“是。”
“回來!”
管家連忙回過頭,隻聽蘇興阖聲音微顫,“派個人去…去義莊問問。”
義莊,是暫存屍首的地方,其中也包括無名屍。
管家領命下去分派人手,屋裡蘇茵的哭聲再度響起。
“都是茵兒的錯,若我沒和阿姐走散,阿姐…阿姐就不會…”仿若傷心到極緻般,蘇茵捂着臉放聲痛哭。
“好了好了,誰能想到上元節竟能出這檔子事,哪兒是你一個不經事的小丫頭能應對的?瑾兒吉人自有天向,斷不會有事的。”莊夫人看女兒如此,心疼的不行,輕輕拍着她的背,像是勸解女兒又像是說給蘇興阖聽。
蘇興阖本就心煩不已,讓蘇瑾一哭,心裡的火更是‘騰騰’往上冒。
幸而理智尚存,蘇興阖耐下性子說道,“你先帶茵兒回房吧。”
“爹爹,茵兒不走,沒有阿姐的消息,茵兒哪兒都不去。”蘇茵執拗的哭道。
蘇興阖要再說什麼,這時管家小跑進來,神色緊張道,“老爺,宮裡來了位阮公公。”
“阮?阮祿?”蘇興阖反應過來後大驚,那可是皇後身邊的大太監,怎麼會來他家?
難道皇後出事了?
那也不該來找他啊!
即便沒想明白,蘇興阖還是趕忙跟着管家出去,宮裡的人他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