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服了!”蘇瑾盤腿坐在閻王殿上,開啟吐槽模式。
“你說上面是不是針對我?”
“瞅瞅人家别的仙女下凡,談個情說個愛,要生要死的愛恨糾纏,下凡一趟經曆多豐富啊!”
“到我這可好,這才多長時間,我都來三回了吧?”
“哦,我總算知道我曆的是什麼劫了,死劫嘛!”
“我說,你們這之前見過這種情況嗎?”蘇瑾苦大仇深的看着對面都快笑抽過去的閻之安,“诶,你别笑了,有點同情心行不行?”
“不好意思啊,我已經盡力了,可實在忍不住。”閻之安也不想這樣,可蘇瑾說的實在太逗了。
當然,聽起來也确實挺慘的。
“咳,”閻之安瞅着對面都開始咬後槽牙了,趕緊調整好表情,正色道,“對于你的經曆,我深表同情,但你是不是先下來,讓我把人家的事情處理完了。”
倆人現在的位置是面對面,閻之安指了指她身後。
蘇瑾一回頭,下面還站倆人呢。
其中之一自然是判官,手拿生死簿,這會兒正沖她樂呢。
另一個,看樣子應該是剛到的新鬼,是個留着山羊胡的枯瘦小老頭兒,看表情就很懵。
“抱歉抱歉,”蘇瑾趕緊從桌子上下來,小聲朝閻之安念叨了句,“你咋不早提醒我。”
來了幾趟,蘇瑾起初的拘謹已經漸漸消失,開始拿閻之安當熟人了。
“你一醒就跟機關槍似的開始突突,給我留氣口兒了嗎?”閻之安倒是也沒拿她當外人。
那倒是。
蘇瑾自覺理虧,麻溜往閻之安身後一站,跟個貼身保镖似的。
閻之安朝判官揚了揚下巴,“繼續。”
判官揚聲将其生前功過誦讀完畢,然後就是等待閻之安的判詞。
這小老頭生前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但也不涉及什麼大是大非的問題,後續程序倒也簡單。
着判官令其簽好具結文書,讓鬼差領着人受完罰,再去轉世投胎也就是了。
活都是手底下的,閻之安立馬轉頭問蘇瑾,“這回你是怎麼沒的?”
“我哪知道啊,”蘇瑾提起來就覺得憋屈,也沒控制住嗓門,“就奇了怪了,大晚上我就睡個覺,而且我這人一向睡眠淺,稍有點動靜絕對醒。可我對天發誓,臨死前一點動靜都沒聽見,更别提睜眼了,啥情況啊到底?”
“你是不是被迷暈了?”
蘇瑾和閻之安一齊向聲源看去。
不是旁人,正是判官身邊那個簽字簽一半小老頭兒。
“迷暈?”蘇瑾詫異道。
“正是!”
原本小老頭兒蔫頭耷腦地為之後要受刑而苦惱,這會瞬間變得精神矍铄,老神在在地捋了捋胡子,“若是賊人夜間行兇,總要先用迷煙将人迷暈,接下來才好便宜行事。”
“對哦,”蘇瑾深以為然,“那我往後睡覺戴上面罩。”
她其實想說口罩,奈何古代沒有。
小老頭兒微微一笑,“姑娘玩笑了,面罩孔隙甚多,即便戴了也隻能避開大半,并不能完全隔絕迷煙,但凡吸入一星半點,也是要中招的。”
蘇瑾有點麻爪,苦哈哈地嘟囔,“那怎麼辦?”
“老朽不才,有一妙方耳。”小老頭兒一挺胸,頗有成竹地笑道。
這事,他可太懂了。
“請講。”蘇瑾來勁兒了,雙眼欻欻放光,連忙朝閻之安伸手,“有紙筆嗎?”
“我給你記。”閻之安麻溜抄起桌案上的狼毫,雖然她有法術,但也想聽聽怎麼個事兒。
“冰片、薄荷腦、鼠尾草…”
見狀,原本還有點拿喬的小老頭兒,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半點兒拙都不藏,一口氣說了十來味藥材,并詳細講了制作方法和注意事項。
語畢,小老頭兒微弓着腰,搓了搓手,“您可都記清楚了?”
“嗯,”閻之安撂下筆,拿起紙來吹了吹,感歎,“本王這字,可越來越好了。喏,給你。”
把紙遞給身後的蘇瑾。
“多謝多謝,”蘇瑾連忙接過,還不忘朝下面的小老頭兒道謝,“也謝謝您了。”
“姑娘客氣,大王才高八鬥小老兒甚是佩服,那個…我……刑罰…是吧…”小老頭兒拍完馬屁,搓着手含含糊糊地想要說點什麼。
“嗯,去吧。”閻之安揮了揮手。
鬼差接茬上前,準備将小老頭兒帶走。
“诶,”小老頭兒往旁邊一閃,“大王,我剛幫了您朋友啊!”
‘朋友’倆字咬的可重可重了。
但…
“什麼朋友?”閻之安納悶。
“啊?”蘇瑾也一臉懵逼。
“那位姑娘,不是您朋友嗎?”小老頭一指蘇瑾。
隻見二人同時搖頭,“不是啊。”
倆人攏共也就見過三面,朋友實在談不上,充其量也就是…
“她是我恩人,”蘇瑾說的義正言辭。
“言重了。”閻之安擺手,愧不敢當。
完liu…
小老頭一抖樓手,草率了。
閻之安反應過味兒來,朝小老頭兒道,“合着你是轄恩圖報啊。”
“嘿嘿,”小老頭兒笑的很尴尬,縮着脖嘟囔道,“誰知道你們是…呃…那種關系。”
原本他想說沒關系的,可這倆還牽扯着因果呢。
可惜,不是閻王欠那姑娘的恩,不然自己這點事說不準就平了,直接送他投胎多好。
小老頭兒歎着氣地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