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王離開,祁王妃才又恢複成先前那副主持大局的模樣,大家也和先前并無不同。
隻除了蘇瑾。
蘇瑾此時垂眸,遮住眼中精光。
方才祁王将要離開之際,目光似不經意的一瞥,很快,快到令人不易察覺。
但,蘇瑾非常清楚。
因為,二人的目光撞上了。
那一眼,似鷹盯緊獵物般尖銳,直直戳進蘇瑾眼中。
很顯然,祁王那一眼是明确看向她的。
她不知為何,成了祁王的目标。
或者說…是祁王夫婦的目标。
方才祁王未告訴衆人鄭成身份時,她便有所疑慮,論理身為掌權的王爺,沒道理連個國公家少爺都不知道的道理,此時不說想是要替其遮掩的緣故。
然而,遮掩其身份還可理解,但以祁王所言,鄭成還未蘇醒,那他因何緣由入的紅園,祁王理應不知曉才是,但為何又偏偏自人群中一眼看向自己,仿佛早已知曉她是誰一般。
蘇瑾不由得不懷疑,此局是祁王夫婦共同所為。
想到此,不由得汗毛直立,雖不清楚為何自己小小侍郎之女會被這般大人物盯上,但她清楚的知道,這祁王府可再待不得了。
如此想着,蘇瑾便在心裡盤算如何尋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先走,然而還未等她開口,便有人先找理由要離開了。
出了這麼檔子事,即便祁王保證的再好,這些貴女們也沒幾個真心大的還想着遊園,全都想着找理由趕緊離開,至于祁王說的什麼事情真相,待到日後再了解也不遲。
有一就有二,接二連三的,衆人基本都開口說要走,正好蘇瑾也随大流一起,倒省了她再想由頭。
祁王妃當然沒有再攔着的道理,再次向衆人表達了歉意,言明今日之事純屬意外,令大夥受驚她着實于心不忍,特又另給每人備了份禮聊表心意。
除此之外,還含蓄的表達了希望衆人莫要将此事外傳,不僅僅于祁王府不好,還會有損她們的名節。
衆女心中當然有數,莫說那人身份未明不知來意,就算真是淫賊,她們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此事無論怎麼傳最後受傷害的一定是她們,大家身份尊貴,自是不能為了這麼個來曆不明的人自毀自身。
單于這件事而言,大家和祁王妃屬實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僅祁王妃擔心她們外傳,她們還擔心祁王妃将此事傳出去呢。
雙方訴求默契的達成一緻,皆應了下來,才相攜離開紅園。
紅園外,各府丫頭們也被聚在一處招待,此時聽聞裡面傳信出來,各家小姐馬上要出來了,便都侍立在旁等待自家主子。
衆人一齊往府外走,原本祁王妃不必相送,但因着剛出了事的緣故,自是要送一送大家的。
祁王府外,早有管事通知各府馬車等在門口接自家小姐回家。
蘇瑾是走在最前面的,倒不是她想,隻是往外走時,裴南熹和江清越和她一處說話,仨人剛剛共同‘曆險’,自是比旁人更親近些。其他人礙于裴南熹的身份,又不好越過她們去,遂她三人相當于并排走着,也是最先出來的。
誰知剛出祁王府大門,蘇瑾就聽見一聲凄凄切切的,“瑾兒!”
心尖沒由來的一顫,順着聲源去瞧,果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竄了出來。
真是竄,‘嗖’地一下就到她面前了。
嗯,原主的準未婚夫。
方才那陣心悸完全與自己無關,是屬于原主身體的本身反應。
“誰啊這是?”裴南熹拐了怪蘇瑾。
另一邊的江清越也是滿臉好奇。
蘇瑾沒說話,主要不知該如何介紹,眉頭微皺,心覺不好。
至于為何不好,還沒個頭緒。
那嚴明嵩本坐在蘇府馬車車轅之上,祁王府小厮告知各府馬車前去門口接人,他便知道要出來了,他頭一個跑了過去,剛跑到門口就瞧見蘇瑾從裡面出來。
兀然看見朝思暮想的人兒,嚴明嵩再按捺不住心裡的思念之情,一個箭步沖過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蘇瑾,伸手就要拉她的手。
蘇瑾連忙後退一步,心說自己今兒算是掉流氓窩裡了,剛收拾一個現又來一個。
況且,印象裡他也不是如此莽撞之人,怎的今日大庭廣衆之下就敢如此行事,原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想及此,蘇瑾不禁冷了臉,冷聲道,“嚴公子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