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弈皺眉道,“律法當前,該打便打,本王絕無二話。”
剛才就是這麼想的,才讓蘇瑾跟着他,誰知宛平縣當衆反口,這麼光明正大的賣弄權貴,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蘇瑾在一邊已經傻眼,她不知道還有這茬呢。
這不把人家坑了嗎?
她可不是那樣的人,遂挺身而出道,“鼓是我敲的,要打打我!”
宛平縣苦着一張臉,他命苦啊。
這位煞星王爺咋這麼死心眼呢,自己都說不打了,他還上趕着找打。
還有身旁這位…小公子。
能跟煞星王爺站在一起的,身份能低了嗎?
真要打了他,自己這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到底有什麼辦法,能把這茬劃過去?
死腦子,快想啊!
宛平縣的腦子從未轉的如此之快,就連當年科考都沒像今日這般。
忽然,他想到了一句話,甚是合宜,趕忙開口,“王爺玩笑,春秋有雲,法不加尊,這四十殺威棒對于您确實是可免的。”
裴子弈這才罷休,遂點頭道,“既如此,便如此。”
宛平縣擡起袖子來,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終于翻篇了。
“您此次前來是…”宛平縣趕緊問正事。
裴子弈看了看蘇瑾,“今日,是本王未婚妻有事。”
他本就是陪她來的,事情他不知道,身份他得先表明了。
宛平縣一驚,“這位就是宸王妃啊?”
街上傳的沸沸揚揚,衙門裡的差役們沒事也說兩嘴,就連師爺和他喝酒的時候都跟他串過閑話。
沒想到,今日見到正主了。
隻是這位宸王妃,怎麼還一身男裝呢?
這什麼癖好?
正疑惑之際,看到她衣襟前的繡紋,宛平縣還怕自己眼花看錯,使勁揉了揉眼。
蟒紋袍?
這不是……
心裡不住的震驚,宸王的衣服都穿上了,這位蘇小姐不簡單呐。
蘇瑾聽到他的話,連忙糾正,“還有半個來月才是呢,”不過也沒忘了正事,繼續道,“我今日來,是有一樁命案要訴。”
宛平縣一驚,又有命案了?
前一個還沒破呢!
在他這治下一連出了兩起命案,要不明兒還是收拾收拾東西,提前告老還鄉得了。
宛平縣好容易擦沒的汗珠,又出了一額頭,抖着嗓子問,“誰…誰又死了?”
蘇瑾皺眉,她不知道那姑娘叫啥,這從何說起?
哦,對了。
蘇瑾:“你這裡,是不是有顆人頭?”
宛平縣:“是啊。”
蘇瑾:“那就是了,我說的就是她。”
宛平縣松了口氣,敢情是同一個,那就好,遂問道,“您認識她?”
“不認識。”蘇瑾搖頭。
宛平縣:“……”
蘇瑾看出他的無語,又道,“但我知道兇手是誰。”
宛平縣大喜,差點給蘇瑾磕一個。
太好了,這案子他正愁沒有頭緒,現在可好,直接把兇手送上門了!
“兇手是誰?”宛平縣的手已經伸向簽筒了,他打算等這位宸王妃一開口,就派人去拿人結案。
隻見蘇瑾微微一笑,兩手揣在一起,偷偷在袖籠中将早已準備好的鎖魂袋解開,“兇手就是…”
宛平縣身子往前頃了頃,生怕聽不仔細。
蘇瑾微笑了好一陣,直到臉都笑酸了,還沒聽見鎖魂袋裡的動靜,估摸着是剛才說話時沒打開鎖魂袋,所以裡面的人沒聽清楚,拔高調門又重複了一句,“兇手就是…”
宛平縣緊張的直咽口水,别說這宸王妃還挺會營造緊張氣氛哈。
“誰?”
還是沒動靜,用力抖了抖鎖魂袋,蘇瑾咬牙道,“兇手到底是誰呀!”
宛平縣:“……”
這是問我呢?
“下官不知啊。”宛平縣非常無辜,不是宸王妃要告訴他兇手是誰嗎?
咋還反過來問他啊!
他要知道不早派人抓去了嗎?
蘇瑾臉都綠了,一跺腳沖平縣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說完,一溜煙兒就跑了。
獨留裴子弈和宛平縣,二人在公堂之上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