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裴南熹。
她說怎麼在殿外看鄭成那麼眼熟,敢情是三嫂後院趴着的那個。
對于鄭成的名聲嗎,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他那樣的人,說的話有什麼可信度。
還瑾兒給他傷着了。
我呸!
保不齊自己尋花問柳的時候幹了什麼髒事,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
那日瑾兒連恭房都沒找着,還是她和清越帶她去的。
哪兒有功夫在恭房附近把他打傷,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即便不說瑾兒,單說那日衆女子皆聚與三嫂府内,若說見過他,豈不是平白帶累了她們。
女子名聲何其重要。
這臭不要臉的張口閉口皆是那等腌臜言語,若是讓他把話坐實了,她們往後可怎麼見人。
是以,裴南熹想都不想就出來作證了。
蘇瑾心道還是姐們兒仗義,雖然此事有她隐瞞不可說的一部分,但若無裴南熹作證,怕也不好輕易蒙混過去,倒時不光自己,旁的女子可能也會被人非議。
卿婵在裴南熹開口之際,雖未想到,但也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
方才進殿之後,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裴子弈身上。
聽見他言語之間皆是蘇瑾,卿婵這才意識到他此次進宮竟然是為了蘇瑾!
心中自然無名火起。
沒想到,不過是一紙賜婚的婚約,他竟對她重視至此。
蘇瑾,憑什麼?!
暗中瞟向蘇瑾的眼神,簡直像是淬了毒一樣。
若是能用眼神殺死蘇瑾,此時她怕是已經被卿婵瞪得碎屍萬段了。
可是,在鄭成‘訴冤’之際,卿婵殘存的理智還是占領了高地。
此事,萬不可暴露在人前,尤其還是在聖駕跟前。
她現在和裴之禮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以,即便卿婵再不願,也隻能順着裴之禮的意思出來佐證。
然而,她也清楚,自己的話在皇上跟前有幾分重量,單憑她一人,即便皇上為了裴子弈平了此事,後面怕也會牽連到他夫妻二人。
現在裴南熹一加入,局勢瞬間逆轉。
卿婵無比慶幸,當日裴南熹尋到蘇瑾時,蘇瑾做出的應對策略,不然今日之事怕難善了。
果然,裴南熹說完,皇上的神色立馬變了,對于這個唯一的女兒,他還是頗為疼愛的,既然她說沒見過,就一定沒見過。
這個鄭成,太大膽了些。
明知蘇瑾已經被指給弈兒,還敢如此膽大妄為,當真是…
等等…
皇上不禁眉宇間略帶思索之意,鄭成不足為慮,隻不過他身後是宿國公,難不成此事宿國公…
後又聯想到這些日子裴之禮往返宿國公府上頻繁,難不成老三也…
作為常年察言觀色選手的裴之禮,立刻從皇上思索的表情裡捕捉到了端倪。
心想壞了,若是因為此事被疑心,他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京中那麼多色坯,他怎麼就選了鄭成這個傻子!
悔的他腸子都青了!
偏生那個傻子還擱那‘咣咣’磕頭喊冤呢。
鄭成每喊一聲,裴之禮的頭就疼一分。
都快炸了!
在禦書房内,氣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鄭成身上。鄭成依舊跪在地上,額頭已經磕出了血,但他依舊不依不饒地喊着冤屈,連嗓子都快喊啞了。
“皇上,臣冤枉啊!臣真的是在祁王府上被蘇瑾所傷,此事千真萬确!求皇上為臣做主!”鄭成眼角流下的淚水外加額頭上汩汩外冒的鮮血,顯得他整個人格外凄慘。
皇上不禁眉頭微皺,鄭成畢竟是宿國公之子,此事若處理不當,恐怕會引起朝堂動蕩。
裴之禮此時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知道鄭成已經失控,若是任由他繼續鬧下去,恐怕會牽扯出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便皇上此時并未開口讓他說話,他卻不得不再次辯解,恭敬地對皇上說道:“父皇,鄭公子所言之事純屬子虛烏有。當日兒臣府上确實發生了意外,但絕無蘇小姐參與其中,還望父皇明鑒。”
就在二人各執一言之際,從殿外匆匆走進來一小太監,跪地道,“啟禀皇上,宿國公求見!”
“宣!”
片刻之後,宿國公大步走進禦書房行至近前,恭敬地行禮道:“老臣參見皇上!”
皇上點了點頭,“免禮,宿國公,此時前來,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