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想問問，裴言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他今兒晚上可是出賣裴行謙來的，這麼大喇喇的說跟人家一夥兒嗎？

“你看，我還沒說完，你先别這個表情，”裴言睿看出他的無語，開始剖析自己的心路曆程，“小弟我是這麼想的，沒定大嫂之前你肯定和皇位無緣；老三那個傻子，呵，我手上的東西就夠他喝一壺的，到最後肯定沒戲；老五還不如我呢；選來選去也就能把寶壓四哥那，偏生四哥那人做事嚴謹，小弟我苦于找不到機會投靠，深夜裡都不知掉了多少頭發。如今我這不好容易逮着個機會，還不得趕緊拿出誠意和他綁一塊啊，往後他得了勢，我怎麼也能跟着撈點甜頭。”

裴言睿說完，裴子弈就更無語了。

裴言睿是不是太相信他府上的安全程度了，絲毫不帶遮掩的談論起皇位來，真不知該說他太膽大還是太實誠。

“為什麼不能是你？”裴子弈非常真誠的發問。

“小弟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我壓根兒不是那塊料兒！”裴言睿回答的比他還真誠。

“那現在…”

“現在不一樣了，”裴言睿非常神秘，“這回這個大嫂，絕對不是一般人，我賭她命硬，肯定能經得住你克！”

裴子弈：“……”

能三番兩次讓他無語，裴言睿也是個人物。

隻是這話…今天好像第二次聽到了。

其實，裴言睿也是今天得知蘇瑾在宛平縣一系列操作，加上進宮後探查到的消息，這才趕忙跑來找裴子弈的。

直覺告訴他，蘇瑾絕對非比尋常。

“嘿嘿，”裴言睿搓着手興奮道，“隻要大嫂能成，那皇位肯定是你的，我這不就颠颠兒跑過來倒戈了嘛。當然，你放心，如果大嫂成不了，你還是注定孤獨終老，我指定麻溜兒滾回四哥身邊，一點兒不帶猶豫的。”

裴子弈頭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弟弟，還真挺有意思，點了點金蟾，“你就不怕，我把你供出去？”

“害，您不也說，這玩意兒真假難辨，我早換了個赝品給他，倒時我咬死不知道，頂多把事情都推到我朋友身上，讓他出來頂缸。”裴言睿混不吝的模樣，倒是和方才他說的話能對上号。

無論是誰，隻要能成全他的利益，都是可以出賣的。

如此看，關于張三和裴行謙一事，倒是有幾分可信。

“行，我知道了。”裴子弈将金蟾推回給裴言睿。

“得嘞，那我趕緊給他換回去，”裴言睿将金蟾往懷裡一揣，然後又讨好的朝裴子弈道，“小弟的人，也煩請大哥給放了吧。”

“哦？他可說自己是老四的人。”裴子弈斜睨着他。

“那都我教他說的，告訴他挨點打再認，那樣顯得真。”裴言睿解釋道。

“呵，”裴子弈被逗樂了，“那你怎麼還自己認了？”

裴言睿歎了口氣，“原不想要的，本想着直接栽倒四哥頭上，我把他買兇殺大嫂的事一說，正好提高您對我的可信度。可今兒一瞧，您身邊兒有高人啊，既然早晚都能查到我頭上，不如我賣個乖把人領回去，我再告訴他為了換他回來我犧牲有多大，這他往後不得死心塌地的為我賣命啊。”

裴子弈覺得腦袋有點疼，對于裴言睿如此不要臉的做派，他着實有些接受無能。

揚聲喚了晉忠進來，帶裴言睿去領人。

裴言睿臨走還約裴子弈有空一起喝酒，當場就被他嚴詞拒絕了。

倒也不見裴言睿惱，樂呵呵的留下句‘來日方長’後，便跟着晉中去領人了。

裴行謙麼…

裴子弈一擡手，揮手滅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