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吧,昨兒還啥都不知道呢,這麼短的時間就又都知道了?
誰查的?
不管是晉忠還是那個貨,都不可能吧。
來嗆行的還行?!
裴子弈将裴言睿昨夜入府投誠的大緻事情講了一遍,高覺聽罷久久無語,半晌才道,“你們城裡人,都這麼實在嗎?”
殺手組織的幕後老闆欸,說承認就承認了?
“也不是,”裴子弈摸了摸鼻子,事情不好說太細,隻能道,“他有求于我。”
“行叭,這回查誰?”
裴子弈将裴行謙的身份告訴他,并詳細說了需要調查的事項。
“你先去歇歇吧。”裴子弈見他黑眼圈都出來了,打探消息極費精力,更何況高覺剛進京就開始工作。
高覺點點頭,打着哈欠就走了。
裴子弈坐在書房内,閉目靜思:裴言睿排行老六,是最小的皇子,老二夭折,他之下一共就四個弟弟,現在看來一半對他有敵意;剩下一半,一個牆頭草、一個還未可知。
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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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日,萬壽節将至。
這日早朝,皇上頒了道聖旨,今年萬壽節三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家眷入宮赴宴。
聖旨一出,衆朝臣心知肚明。
往年萬壽節,隻有丞相、大将軍等人才有資格進宮,至于有爵位者,侯爵之下就已經隻能在宮門外遙賀皇上壽辰,連宮門都進不來。
雖是整壽,可從未開過如此先例。
為的是誰,還用說嗎?
蘇瑾的父親,禮部侍郎蘇興阖,不正好三品嘛。
萬壽節後沒兩天就是宸王娶親的日子,這不顯然是為了擡舉蘇瑾,保不齊等她嫁過去,蘇興阖的位子也要往上升一升了。
禮部尚書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職業危機,畢竟作為蘇興阖的頂頭上司,要提拔蘇興阖也是先往他這位子上提。
那,自個兒往哪擱呢?
唉…
散了朝後,禮部尚書憂心重重的回家了。
至于其他人,事不關己,不少都悄悄行至蘇興阖身邊賀喜。
即便位高權重者,也多看了蘇興阖兩眼。
誰讓人家有個争氣的姑娘呢。
天天在外晃蕩,愣是一點事沒有。
林丞相、呂太傅、甯國公三人不禁想起了自家那個薄命的女兒。
尤其是甯國公,他是軍功出身,家裡的兒子都陪他打仗打沒了,老了老了,隻剩下這麼一個女兒,結果也沒了。
自打姑娘沒了之後,老兩口整日在家以淚洗面。
這幾年好容易緩過來些,如今聽見又有人當選宸王妃,最關鍵的是這麼長時間,人家姑娘一點事沒有。
不禁老淚縱橫,人這命啊,當真是天注定。
就在旁人以為,蘇瑾穩穩當當能堅持到成婚之時,一張關于她的大網忽而落下。
萬壽節前夜,鄭九霄帶着衆人悄悄潛入京城。
自從上次見了蘇瑾到現在,鄭九霄、徐若等人一直沒閑着,早就安排人在京中找好了落腳的地方,備了當日行動所需的車馬裝束,另确定好逃跑路線,隻等萬壽節當天綁了蘇瑾出京。
萬壽節當天京城守備是嚴,但也僅僅是對于進京之人。
既然所有精力都用在嚴查入京之人身上,那出京便容易的多。
夜半更深,鄭九霄和宋虎二人摸入蘇家後宅,由于提前踩過點的緣故,精準的找到蘇瑾将其綁走。
趁着天光未亮,城門剛開時。
宋虎壓低了草帽檐兒推着闆車,上面放了五六個泔水桶,其中幾個瀝瀝拉拉的滴着湯子,臭味沖鼻。
守城的士兵正在檢查排隊進城之人,見他來了捂着鼻子大聲呵斥,“快點!快點走!”
“好嘞。”宋虎一使勁,跑着将車推出城。
隻聽身後兵丁還在抱怨,“今兒拉泔水的怎麼這麼早,真是倒黴,好容易換的班别又弄一身味兒。”
他潔癖很嚴重的。
宋虎順利出城,不到半個時辰,鄭九霄、徐若餘等人也化整為零,相繼出城。
鄭九霄怕事情出什麼意外,前一天特意多帶了幾個弟兄進京,沒想到這麼順利。
城外有馬車接應,這馬車也主要是為了蘇瑾才買的,她那個樣子萬一被人看見漏了蹤迹可是大大的不好。
是以,宋虎雖不樂意,但還是依照先前指定的計劃,在運出蘇瑾後便将她塞到馬車裡。
心裡想着,等走遠些,看他如何替二哥報仇!
待鄭九霄等人抵達後,一行人騎馬駕車駛離京城,在出升朝陽的映照中留下滾滾煙塵。
直到天光大亮,蘇府衆人開啟新一天的忙碌時,才發現他們家的大小姐——
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