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兒?”蘇瑾被裴子弈抱下馬後,驚奇道。
方才好似在城門那聽到豐兒的聲音,但又不真切,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姐!”豐兒立刻轉怒為喜,剛才在城門口隻看見宸王二人,沒看見自家小姐,她還以為宸王沒尋到她家小姐呢。
此時見她家小姐憑空出現,豐兒不禁驚喜的跑過去,“小姐您沒事吧?擔心死奴婢了!”
“沒事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蘇瑾連忙說道。
可當她看見豐兒的臉時,皺眉道,“你臉怎麼了?”
豐兒捂着自己的臉頰,委委屈屈道,“二小姐打的。”
蘇瑾一眯眼,蘇茵是要瘋啊!
“宮宴快開始了,還是先做準備吧。”裴子弈在一旁提醒道。
蘇瑾點頭,可轉念一想,為難道,“可是,我沒衣服啊。”
總不能披頭散發、穿着睡衣去見皇上吧。
裴子弈讓她稍等,沒一會從房裡捧出件衣裙來,上面還有不少其他東西。
那身衣服的料子,正是當日皇後賞的月光錦。
原本在蘇瑾手中的錦緞,如何到了裴子弈這裡?
這事,還要從蘇瑾和裴子弈自宮中一同用飯後的第二日說起。
當晚蘇瑾對月感歎這麼好的料子,落到自己手裡太可惜了之後,第二天裴子弈就讓陸通去尋了京中最有名的繡娘來,為蘇瑾制衣。
别看陸通剛來京城不久,但他日日混迹在脂粉圈裡,對于一應女子所用之物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當即去尋了玉京十二重衣坊,付了極高的銀錢,請了坊主去蘇家給蘇瑾量體裁衣。
那玉京十二重衣坊的繡娘是極難請動的,京城貴女皆以得坊裡的纏枝紋錦帕為榮,更有宮裡的貴人常常打發了人出來,點名要坊中繡娘所制的衣氅。
單論銀錢,陸通給的并不能請動坊主。
隻是這繡坊的坊主是個脾氣極難捉摸的一位,别人趨之若鹜的她敬而遠之,而旁人避之不及的她反倒感興趣。
就比如這位宸王妃。
她非常期待能結實蘇瑾,她非常佩服蘇瑾,能在利刃懸頂的情形下,依舊安之若素、有條不紊的過着自己的人生。
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是以,當陸通來請坊中繡娘,報了蘇府的地址後,坊主便親自接了這單生意。
當她到蘇府時,蘇瑾沒在。
她也是過于心急,忘了蘇瑾日日盤桓于坊間,大部分時間不在府裡。
但也怕錯過,這坊主愣是在蘇家等到蘇瑾回來,也未曾想中途離開。
蘇瑾完全不知道玉京十二重衣坊,更别提這位坊主了,在她眼裡吃喝玩樂才是首位,至于穿衣打扮皆乃身外之物,對于這位神秘莫測的坊主,她完全是當成尋常人對待的,交談間也不藏着掖着更不端着,還夾雜了不少現代的觀點理念。
一番交談下來,坊主更加興奮了。
想來她見過的人不少,無論地位多高乃至後宮之主她也是見過的。
可像蘇瑾這般卓爾不凡的人,她當真是前所未見,心中不免對蘇瑾的敬仰之情又拔高一個度。
自蘇府回來後,她便專心埋頭隻為其制衣,并下定決心一定要做一身配得上蘇瑾的衣衫。
成衣之前,陸通日日來問,生怕那衣服做好後直接被送去蘇府。
他得為自家兄弟在未來娘子跟前,怒刷一波好感度。
是以,當坊主将衣服做好後,直接就被陸通截胡了。
陸通将衣服送到裴子弈眼前時,還附帶贈送了一批的胭脂水粉、钗環首飾,皆數精品。
“别說兄弟不心疼你,你就把這些往大嫂跟前一送,不跟你吹,大嫂當時就能感動的撲你懷裡!”
也不怪陸通如此自信,就像那霞髓凝香塢的醉芙蓉和鲛绡淚,還有九霄環佩閣的璇玑裂冰簪和雲螭銜珠坊的雪魄星芒耳铛,若不是有内部關系,等閑人連見都見不到,更别提流向市場了。
陸通當真輾轉托了好幾層關系,才幫裴子弈搞到的。
像他這麼為兄弟幸福着想的人已經不多了,陸通邊感歎邊從兜裡掏出買東西的收據來,讓裴子弈給他報一下。
裴子弈倒也爽快,不僅盡數全報,還順便給了陸通不少辛苦費。
他對這些不擅長,多虧有陸通這麼一個精通此路的人在身邊。
這些東西放在裴子弈這裡已經有兩三天的時間了,他一直想找個機會送給蘇瑾,但又不知找什麼借口。
後來想着幹脆宮宴時,他将東西帶給蘇瑾,顯得不是那麼刻意。
可沒想到,這些衣物倒是提前派上了用場。
裴子弈将衣物遞給蘇瑾時,毫無意識的緊張吞咽了一下,心裡想着:若是蘇瑾真如陸通所說,他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