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裴子弈想多了。
蘇瑾看到這些東西時,隻是眼睛一亮又一亮,接着便樂呵呵的抱着衣服招呼豐兒幫她梳妝打扮去了。
裴子弈不知為何,心裡還有些怅然若失呢。
蘇瑾坐在梳妝台前,私心裡還挺好奇裴子弈家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比她在蘇府裡用的高端不少,黃花梨螺钿百寶嵌花卉梳妝台上的鏡子和現代的鏡面不相上下。
她上次來還沒有呢。
這梳妝台确實是裴子弈前些日子才添置的,因他即将大婚的緣故,皇上、皇後特命工部将王府内部好好修葺一番,以備大婚時用。
得了敕令,工部尚書将手頭所有事情擱置親自督辦,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宸王殿下的終身大事。
裴子弈給了他們一個單子,上面不少都是女子需要的應用之物,當然也是尋求了狗頭軍師陸通的意見才最終定下來的。
兩日前,整個府邸已全部修繕完畢。
是以,蘇瑾今日才能在裴子弈的院落中,看到和上次完全不一樣的布置。
任由豐兒給她梳妝,順便問了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豐兒如實的将自己發現她不見後,去找莊氏和蘇茵求助,她們母女二人如何搪塞的行為說的清清楚楚。
蘇瑾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莊氏母女不管她死活的做法,蘇瑾完全可以接受,但蘇茵打了豐兒,這筆賬是一定要算的!
不消片刻,蘇瑾梳妝完畢,再看鏡中女子,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凝光,冰肌自透玲珑骨,玉魄偏生琥珀光,整個人氣質如蘭,清雅脫俗,宛若九天仙子下凡塵。
豐兒開心的不得了,她家主子今天也太漂亮了吧!
當蘇瑾出現在裴子弈眼前時,裴子弈眼睛瞬間一亮,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玉京十二重衣坊不愧是名揚天下的繡坊,内裡襦裙系帶綴着七重冰绡結,對襟廣袖邊緣延展出十二重漸變銀絲暗繡,遠看是雲氣缭繞,綴成層疊綻放的雪昙花脈,衣衫轉動時,那些半透明的花瓣竟似活過來般舒展,随着蘇瑾行來的每一步落下細雪似的虛影,腰封處埋着整條遊龍狀銀鍊,七十二節龍骨間穿綴着冰晶髓,稍一觸碰便發出清泉敲玉的泠泠聲響。
倒是和她非常相配呢。
“走吧,晉忠在等我們了。”裴子弈輕聲道。
蘇瑾輕笑揶揄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了那日在宮門口他拿晉忠背鍋一事。
裴子弈當即便明白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略微尴尬的輕咳一下偏過頭去,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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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酉時末開始,酉時初官員攜家眷陸陸續續進宮了。
蘇興阖基本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到的。
蘇興阖忙完政務回家後,便問莊氏準備的怎麼樣了,見蘇茵跟莊氏在一起,便派人去叫蘇瑾。
莊氏趕忙道,“瑾兒一大早就出去了,方才我見時辰不早了,已經派了人出府尋她去了。”
蘇興阖沒想到今兒閨女還出門玩了,遂點頭道,“行,那咱們等瑾兒回來,一同進宮。”
說着,去找管家查看給皇上準備的賀禮。
莊氏和蘇茵也不急,左右已經派人出去找了,找不着可就不管她們的事了。
蘇興阖檢查完賀禮,換好衣服,又囑咐跟着進宮的人好幾遍,眼看時辰越來越晚,卻還是不見閨女的蹤影。
“怎麼回事?你派了幾個人出去?”蘇興阖焦急的往外張望。
“家裡閑着的我都讓他們出去找了,今兒要進宮是大事,妾身可不敢馬虎,瑾兒平日裡行蹤沒個定數,昨兒我特地着人告訴她,咱們申時末就得出發,論理瑾兒也不是粗心的,怎麼今兒就忘了?”莊氏樣作懊惱道,“都怪我,應該早上再派人去跟瑾兒說一聲的。”
蘇興阖聽罷沒說什麼,而是叫了管家來,讓他再多派些人出去尋蘇瑾。
莊氏在一旁提醒道,“老爺,再這麼耽擱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家裡這邊派人尋着瑾兒,咱們先進宮,這樣一來不至于咱們一家不到,太過紮眼,旁人該以為咱們借勢拿喬,對瑾兒名聲不好。況且,有咱們在,就算有人問起,咱們找個理由先搪塞過去,隻要瑾兒能在宴會開始前到,就沒什麼問題。”
眼看再不出發确實就要晚了,蘇興阖點點頭,囑咐管家一定派得力的人出去,另準備輛馬車,待大小姐一到就立刻往宮裡去。
管家趕緊去辦,等會他也得跟着進宮,可一點不敢耽擱。
就這樣,蘇興阖一行人先行進了宮。
壽宴擺在暢春園,蘇興阖到的并不早,他到的時候已經來了有一多半人了。
他一來,便有人上來寒暄,不消半刻鐘身邊就圍滿了人。
而莊氏那邊,也有不少夫人上前搭話,邊說邊走兩口子就分開了。
蘇茵一直跟在莊氏身邊,因她如今的身份水漲船高,自然也有不少人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