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怎麼沒見你家大丫頭?”說話的人是皇親劉氏,她的夫君跟皇上同姓,屬于普通人家遠房親戚那一挂的,雖然身份不咋高,但畢竟有皇上那一層關系,身份氣派還是得端一端的。
莊氏假做尴尬一笑,表情頗為不自在道,“瑾兒事情多,可能被耽擱住了。”
在場的幾位夫人不住的開始打眼色,這京中誰不知這位蘇大小姐,天天往外跑,就連不入流的小店兒都往裡鑽,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要不是為宸王擋了那一劍一飛沖天,怕是連夫家都不好找。
但是因為蘇瑾身份的關系,她們又不敢明面上多說什麼,隻能生硬的轉了話題,聊别的去了。
大的知輕重,小的就沒那麼多城府了。
其中一家夫人家的小姐,就直接問到蘇茵臉上,“你姐是出去玩,耽誤了時間吧?”
幸虧聲音不大,隻在有限的範圍裡被聽到。
夫人們聽到都裝作沒聽到,而小姐們就不一樣了,有些性子張揚的比如薛将軍家大小姐薛玉蘭,直接脫口而出,“今兒這麼重要的日子,她都能耽誤啊?是不是也太嚣張了?”
她就夠嚣張的了,沒想到蘇瑾比她更厲害啊。
旁邊的将軍夫人趕忙拉了一把自己閨女,瞪了她一眼,悄聲道,“你消停些,閉上你的嘴!”
薛玉蘭噘着嘴,不樂意道,“實話還不讓人說了,有不是我出去玩給耽誤了。”
兇她做什麼嘛!
眼見得還有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宮宴便要開始,大家該寒暄的也寒暄的差不多了,有的已經歸位。
蘇茵和莊氏身邊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母女倆邊往自己座次的方向走,蘇茵邊小聲跟莊氏道,“蘇瑾這會子還沒到,别真是被賊人劫走了吧?”
“什麼?蘇瑾…唔唔唔…”
莊氏還沒說話,墜在二人身後的薛玉蘭先驚呼起來了。
蘇茵吓一跳,見是她,臉色都變了。
薛玉蘭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凡是什麼辛秘之事讓她聽見了,幾息之間便能傳的人盡皆知。
蘇茵都顧不得什麼身份不身份的,直接就上手捂了薛玉蘭的嘴,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你先冷靜…”
她緊張的也有些胡言亂語。
薛玉蘭拍着她的手讓她松開。
蘇茵着實害怕自己一撒手,薛玉蘭直接喊出來,但見薛夫人不明所以的看過來,蘇茵沒辦法,隻能在她耳邊先小聲囑咐道,“我松開,你别嚷嚷。”
薛玉蘭點點頭,表示明白,蘇茵這才松了手。
“你剛才說什麼?蘇瑾被人劫了?”薛玉蘭還算講規矩,小小聲的問道。
蘇茵腦子都快轉出火星子了,此時若是隻損傷蘇瑾一人倒也無妨,可關鍵會波及到自己,她便不得不謹慎應對,心中不住懊惱,怎麼就讓這個大嘴巴給聽見了,若換成其他人,她也不至于為難成這樣。
求助的看向自己母親,莊氏此時的臉色也不好看,但到底比蘇茵經曆的事多,很快笑道,“薛小姐聽錯了吧?茵兒說的是,她姐姐早上被玉京十二重衣坊坊主接走試衣的事情,前不久那坊主專程來過家裡一趟,那會兒京裡不是都傳遍了嘛,坊主重視我們家瑾兒,今兒一早特意派人來接她去試衣服的,薛小姐怎麼就聽成岔了呢?”
莊氏邊說邊搖頭笑,就好似覺得薛玉蘭怎麼能把話聽成那樣。
“啊?那我還聽見什麼賊人?”薛玉蘭不死心道。
“是專人,薛小姐你離得遠,怕是聽的不真切。”莊氏當即反駁道,還順便諷刺她偷聽别人說話。
薛玉蘭有些尴尬,到底自己偷聽不對,遂沒再堅持,點頭道,“原來如此。”
“做什麼呢?磨磨蹭蹭的杵這半天?”薛夫人氣勢洶洶的過來,作勢要擰薛玉蘭的耳朵。
薛玉蘭立刻一矮身兒,經常被她娘擰耳朵,她都練出條件反射的,登時趕緊往前跑兩步,嘴裡道,“這就來這就來,娘你脾氣也太急了。”
說着便跑遠了,薛夫人不好意思的朝莊氏笑了笑,便走了。
薛夫人不太想自己的女兒和莊氏母女接觸,雖然她跟莊氏不太熟,但為數不多的幾次照面,讓她覺得莊氏不是個表裡如一的人,深宅大院的彎彎繞她自是知曉,自家閨女直腸子,人家給個棒槌便能認作針,别一不小心被人當槍使了。
薛玉蘭走後,蘇茵非常緊張,拽着莊氏的衣角,這回她學精了,先确定四下無人才敢開口,“怎麼辦啊娘,被她聽見那不是…”
後面的話沒說,但莊氏全都明白。
“事已至此,咱們已經解釋過了,再去找她解釋隻能更讓她生疑,先靜觀其變吧。”這事莊氏也頭疼,心裡想讓蘇瑾出意外是一回事,可這意外不能牽連到自家閨女,反正隻要蘇瑾等會來了,便一切都不是問題。
若是不來…
莊氏垂眸遮住眼中精光,便隻能用那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