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卿婵出現意外,似多米諾骨牌一般,現場的命婦接二連三的倒下了
先是工部尚書夫人突然‘噗’地噴出一口黑血,後又緊跟着大理寺少卿的妻子腹痛倒地,再之後現場大半的命婦們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症狀,其中也包括嚴明嵩的母親鄭氏。
她是自己來的,周圍人家或是丈夫或是兒子,都有人照顧着,唯有她重重摔在地上無人關照,蜷縮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今日蘇瑾大婚,鄭氏特意把嚴明嵩關在家中,對外借口托病,她才不在乎旁人目光中的懷疑,今日非比尋常,若在皇上跟前出了一差二錯,整個國公府都不安生,還不如不讓他來,自己也放心。
隻是,鄭氏沒想到,喜宴上竟會出現這樣的意外,胃裡翻江倒海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
“有毒!酒裡有毒!”
不知是誰驚恐地喊出了這句話,令現場瞬間陷入恐慌,但下一秒就被裴之禮大聲否定了。
“不可能,酒水飯菜都父皇、母後安排下的,怎麼可能有毒?”說着裴之禮狀似不小心,打翻了自己面前的酒壺,那清淩淩的酒水撒了一地,确實沒有異像。
衆人見狀,又想到在宸王府見到的确實都是宮裡的人,如此一來餐桌上出現意外的可能性确實不大,皇上沒理由将他們都滅口,況且有細心人看出,所有出現不适症狀的都是女眷。
康福祿趕忙狂奔着去請皇上,裴之禮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似的,抱着卿婵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淚水滾滾落下遮住了眼底裡真正的情緒。
現下所有的太醫都在喜房,若是真想醫治,應該馬上抱着病患往喜房處去才是。
但聽了裴之禮方才的話,大夥都不敢動了。
如果果真不是中毒所緻,那能令女眷們如此的,怕就是裴子弈的命數了。
現在裴子弈又在喜房,一時間大家進退兩難,隻得先就地照顧病患。
看見衆人如此,裴之禮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既然卿婵已經死了,那她的死就必須跟裴子弈扯上關系,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女眷做籌碼,上天突然給了他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必然要利用好了!
不一會兒皇上來了,衆人見皇上身後跟了不少太醫,連盧院正也在其中,便徹底放下心來。
“父皇!”裴之禮抱着卿婵的屍體,快步來到近前,痛哭道,“婵兒她…婵兒她…”
“趕緊看看,”皇上對身後的盧院正道,而後安慰裴子弈,“先别急,讓太醫看過再說。”
至于其他太醫,不用吩咐迅速去診治在場的其他病患,另外裴行謙等人也在一旁幫忙。
盧院正看見卿婵的狀态,就知她跟蘇瑾一般無二,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果然,無論是脈象還是呼吸,均探查不到。
可他還不能下結論,來前院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是以盧院正像模像樣仔仔細細的為卿婵檢查了半晌,期間一言不發,最後還是皇上忍不下去了,問道,“怎麼樣?”
還等着讓他回去救蘇瑾呢。
“臣需施針。”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沒底氣,現在能做的不過是拿銀針往幾個大穴上戳,好歹能拖延片刻。
“那還等什麼?!”皇上吹胡子瞪眼的,若是自己不問他準備一直這麼幹看下去嗎?
“是是是,”盧院正趕緊自手袋中取了銀針,利落的給卿婵紮上。
裴之禮站在一旁直皺眉,心下狐疑,他已經确認過卿婵确實沒呼吸了,難不成還有救?
幸而他方才已趁機造勢,現下就算卿婵能活,也不妨礙他在大家心中中下的種子,畢竟那麼多人同時在裴子弈府上出現不适,隻待他出了宸王府,将流言撒出去,不信裴子弈不受影響。
再者,蘇瑾到底是死是活?
“有勞盧院正,隻是您為太醫院之首,若一直在此皇嫂誰來醫治?”說罷,轉而朝皇上一跪道,“若是因婵兒之故,耽誤皇嫂的病情,兒臣萬死難辭其咎啊。”
“盧院正是來看看情況,方便後續用藥,你不必自責,”說完朝盧院正道,“你看明白沒有?看明白就回去,瑾兒那離不得你。”
盧院正:“……”
不是,自個兒媳婦兒都這樣了,祁王還有心情關心别人,到底什麼路子?
盧院正心裡叫苦連天,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隻道,“微臣想再去看看其他人。”
“趕緊去,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皇上學精了,他怕這老東西再墨迹。
“是。”盧院正趕緊去找同僚。
經手的接連兩個都已經死了,他還不知道到底是毒是病,趁着還有其他病患,他好先看看情況,順便借機跟同僚商讨一二。
正巧同僚中有位叫袁萊的太醫,聽有人隐隐約約叨咕着,‘天煞、天煞、定是天煞所緻’,又見盧院正往他們這邊來,借着請教用藥的由頭,悄悄将這話跟他說了。
‘看着像中毒,隻是那兩位若是活不了,或可借天煞之名,将此事遮掩過去。’
盧院正贊賞的看了他一眼,重重拍了拍袁萊的肩膀,滿意的笑了。
心裡有底的盧院正立刻吩咐袁萊,讓他跟同僚們通通氣,先不急着救治諸人,以穩為先,等出了宸王府再給衆人解毒。
袁萊表示明白,立刻悄悄傳話去了。
盧院正踏實了,裝作查探病情滿處溜達,堪堪一刻鐘剛到,他麻溜兒的回到皇上跟前,準備複命。
“回皇上,微臣…”
隻是他話未說完,便被人打斷,隻見是皇後身邊的竹韻姑娘,跑到近前直接朝皇上道,“皇上,宸王妃醒了,神醫讓把所有中毒的人都帶過去。”
“神醫?”皇上詫異,太醫院還有這号人物嗎?
看了眼盧院正,隻見他也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