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都帶過去。”皇上下令,而後便往喜房去了。
盧院正心道佛祖保佑,幸虧自己沒來的開口,不然…激伶伶打一冷戰,趕緊帶着太醫院衆人跟在皇上身後。
身後是烏泱泱一大群人,人群裡有一個人的臉色,比諸多中毒者還難看。
那人便是裴行謙。
為了方便探聽消息,他一直在皇上附近盤旋。
是以,竹韻那句‘宸王妃醒了’清晰無誤的傳入他耳中。
裴行謙的臉色登時就變了,那速度快的,差點吓了一直暗中觀察他的裴言睿一跳。
他就說怎麼這位哥之前一直那樣,敢情是幕後黑手啊。
别看裴言睿什麼都還不知道,但他敏銳的直覺就是能在最快的時間給出最正确的答案。
裴行謙,确實就是幕後之人。
可他怎麼也想到,蘇瑾竟然能活過來?!
竹韻口中的神醫…到底是何方神聖?
裴行謙滿心疑問随着衆人來至喜房,若是放在之前,他恨不能離這個是非之地八丈遠。
可現在,裴行謙緊緊跟在裴之禮身後,狀似幫忙實則心急的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喜房内,蘇瑾正虛弱的靠在床上,而替她診治的,正是跟着裴子弈進京二人中的其中之一,名叫陸通的那個。
裴行謙臉色幾乎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他早就派人跟蹤過陸通,但得來的情報這人不是去青樓就是去曲館,甚至還在煙花酒巷挂了個樂師的名頭,每天變着花樣的彈樂器,再然後就是喝酒。
本以為是個酒囊飯袋之輩,跟着裴子弈就是來京城鬼混的,誰知竟有這等手藝?!
裴行謙不禁心中懊悔,是他大意了。
“還有誰沒氣兒了?”陸通站起身來直接問道。
裴之禮正抱着卿婵,見此人是裴子弈身邊的人,又見蘇瑾正好端端的坐在那,心中一突,卻因為皇上在場不得不回答道,“我的妻子。”
“放那。”陸通用下巴點了點窗旁矮榻。
裴之禮依言,将卿婵安置好,并聽見身背後陸通跟盧院正道,“去準備些尋常的解毒劑,給她們服下。”
“可有什麼方子?”盧院正猶豫道。
陸通側目道,“沒方子,解毒劑而已,劑型方藥你們随意,實在不會熬鍋綠豆湯,讓她們喝個三五天的,也就解了。”
盧院正:“……”
這話說的,要用綠豆湯解毒,他們太醫院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但見蘇瑾确實已經醒了,心覺面前之人必有大才,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含糊的應了趕忙帶着太醫院的人拟解毒方去了。
不管怎麼說,他們命定是保住了。
遣走太醫院的人,陸通行至卿婵跟前,探了鼻息診了脈,忽而鼻子嗅了嗅,然後似是在找尋什麼,皺着眉頭表情嚴肅的拿起卿婵的手聞了聞,“不對!”
說完,又使勁聞了聞,搖頭道,“大大的不對!”
床上的蘇瑾差點沒憋住笑,這哥們兒戲挺足啊。
與蘇瑾狀态截然相反的便是裴之禮,他的心‘砰砰’直跳,“什麼不對?”
皇上、皇後都在,陸通又是裴子弈的人,裴之禮總感覺有什麼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陸通壓根沒接他話茬,站起身跟個大仙似的,閉眼擡手深呼吸,然後突然雙眼一睜瞪得溜圓,指着卿婵的胸口道,“在那!”
這下不僅裴之禮,就連皇上、皇後都吓一跳,忙問,“什麼在那?”
尤其是皇後,她現在對陸通非常信服啊,先前太醫院衆人圍着瑾兒治了半天,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結果陸通一來,才動了瑾兒兩下,瑾兒就睜眼了。
神醫再世啊簡直是!
“還請娘娘派位姐姐,來幫小侄個忙。”陸通朝皇後深施一禮。
皇後忙讓竹韻過去。
竹韻行至陸通身邊,按照他的指令從卿婵懷裡去取兩支瓷瓶來。
“小心小心,”陸通趕緊接手,而後打開紅色那瓶一聞,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
“這是什麼?”皇後詫異道。
“毒藥!”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皇上皇後差點沒蹦起來。
他倆沒蹦,裴之禮蹦了,他指着陸通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來了,“你胡說什麼?!”
“欸,不要着急質疑我,”陸通顯然很不贊同他的說法,拿着開口的瓷瓶朝他微微一笑,“你要不信,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