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柳憶南心裡有了些答案。拿起桌上的信封,信封上并未有字迹,但是摸着信封挺鼓,看來應該寫的不少啊。
在周慎的注視下打開了信封,映入眼簾便是蒼勁有利的字體,周慎驚呼出聲:“是我父親的字迹。”
‘猜想你已經知道我暗中有派人跟着了,我派人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我那不靠譜的兒子。’
“這什麼意思,原來在他心裡我就這樣的形象?”
湊在一旁一起看信的周慎見自己父親竟然在信裡這樣說自己,一時關注點就放到了後半段上,絲毫沒有把前半段看進去。
‘知道你們現在在定州城待着,你身上亦有傷,正好也想拜托你幫我在定州辦件事。’
看到這裡柳憶南蹙眉心中腹诽,明明說好去忻州辦事,現在卻又多了一件事兒,難道真把自己當他的下屬了?
這還帶臨時加事兒的啊,那能不能讨價還價一下,就不去忻州了。
‘當然,作為交換,我會為你找到你師父丢失的那把刀,我最新得到的線報,那人從雲州往南去了,或許等你到達忻州,我的人便會把那把刀帶給你。’
柳憶南稍稍吃驚,沒想到周太傅竟然都知曉自己在追尋師父刀的下落的事。師父的刀于一年前失竊,師父臨終前也提到過這一把跟了他一輩子的刀,滿是惋惜。
自己托人多方打聽,有人說在雲州見過青龍刀的蹤影,她原本的打算就是辦完周太傅交代的事後,就繼續北上前往雲州。
于是她稍加斟酌,接着看完周太傅寫的信,信中剩下的便是介紹宋府的一些事,以及想讓自己做的事。
這宋嘉,明面上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以做一些貨運起家,但實際上是陳平昌的人。
最近周太傅的人查到宋嘉一直暗地裡為陳平昌買入以及運輸武器火藥,而這些是未在朝廷賬目下的。
若是能找到些證據,證明運輸武器确是事實,或是二人之間有什麼往來,或許能對周太傅有用。
柳憶南看完後,把信重新塞回信封,用燭火點燃,火光照亮了她依舊是未見波瀾的面容。
周慎拿起桌上擺着的茶壺,把燃燒後的灰燼打濕,端起窗邊放着的盆栽,輕輕地把混着灰燼的水拂進去,拿手戳了戳,确保看不出什麼端倪後把盆栽放回了遠處。
看了看柳憶南的臉色,發現看不出什麼情緒,于是出聲詢問:“那我們怎麼留在宋府?”
“既然我們誤打誤撞進來了,今晚就先安心休息吧。明天再看看如何留在宋府。”
周慎回屋休息後,柳憶南坐下,把這些瓶瓶罐罐都挨個聞了一遍,确定沒有什麼問題後,就開始上藥。
原本還昏暗的天空終于見得明月,月光從窗戶紙悄悄地溜進屋子,屋子中隻留下床邊的一盞燈。
柳憶南隻着中衣,處理着自己的傷口,原本傷得不深,已經開始結痂,但經過下午的纏鬥傷口又再次裂開。
雖然習慣了大大小小的傷,但是有傷在身行動起來确實太不方便了。
躺下之後她才又認真地思考起周太傅的那一封信。
信中周太傅想要讓她找出宋嘉與陳平昌暗下采買軍械的證據,那這個證據雖說無法扳倒陳平昌,但是或許能關鍵時刻給予一擊。
陳平昌雖然身居太尉,但是并沒有實際的兵權。雖然她對于陳平昌是勢力一無所知,但是當朝太子可是他的胞妹所出。
難道陳平昌欲圖逼宮造反?
想了許久,竟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一夜無夢,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被窗外的陽光照醒。
她一時有點恍惚,竟然一覺能夠睡這麼久,久到身體都有些軟綿無力,這也正是為何她習慣了天不亮就起床。
隻有這樣,即使在外遇到危險,不至于反應遲鈍。
有些費力地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就看見兩個侍女端着衣物和水盆,等着柳憶南起床伺候更衣。
其中一個侍女,便是昨晚來送藥的侍女。看見柳憶南起來,立馬揚起好看的笑容看着她,輕聲地說到:“那位公子已經去沐浴更衣了,阿秋也來伺候姑娘。”
柳憶南聽此一怔,開口詢問:“我們不過一時便要離開,他為何要去沐浴?”
雖是這樣說,但心裡卻不是這樣想。
周慎這番給自己争取了些時間,想想究竟如何順利的先呆在宋府,之後好找機會找到那個暗中跟着的人,給周太傅捎一封信。
“回姑娘,老爺聽少爺說姑娘你有妙方能治大小姐的病,便特意吩咐了我們要好生伺候你們二人,一會兒去堂中見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