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來晚了?”
宴初和踩着點進門的時候,付墨已經在店裡,手裡拿着柄剪刀,對着兩側擺放的盆栽随心修剪。
“剛換了住所,距離這邊有點遠。”
宴初和本來已經計劃好出門坐公交,倒一次車就能按時到店,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等他趕去站台的時候上一輛公交剛走,他隻好等下一輛,一來二去就晚了十分鐘。
付墨剪花枝的手頓了頓,不經意地問道:“換哪裡了?”
“C大附近。”
付墨下意識用力,剪刀交錯,一根還開着旺盛花朵的花枝應聲落地。
他面無表情地放下剪刀,撿起地上的花枝,推着輪椅朝宴初和過去。
“幫我找個瓶子裝起來。”
宴初和看着開的漂亮的三角梅有些驚訝,按理說這種花不适合做瓶飾,不過還是轉身要去倉庫找花瓶。
“等等!”
“嗯?”宴初和茫然地看着付墨推着輪椅走到自己面前,接着那支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擡起,伸向自己下颚。
有些微涼的觸感刺激着皮膚,宴初和下意識縮了一下,被對方強行拉了回來。
付墨的目光掃過他的臉,深邃的眼神停留在一處地方。
“這裡,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過于具有侵略性,這讓宴初和有些不适應,于是伸手擋住對方的視線。
兩人手指相碰,付墨的目光轉移,和宴初和對視,片刻後才緩緩收回,重新搭在輪椅扶手上。
宴初和順着手指劃過的地方感受着,意識到那是昨晚被安又麟傷到的地方。
雖然他隻是輕輕擦了一下,擦破了點油皮,今早就剩下淺淺的痕迹,但還是被眼尖的付墨注意到。
“不小心弄傷的,沒什麼事。”
他不想讓付墨知道安瑜和安又麟那瘋子的私事,随意敷衍兩句便離開。
隻留下付墨摩挲着手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
拿到花瓶的付墨帶着他的花回到簾子後面,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給予他很濃的安全感。
他點開屏幕找到聊天界面,此刻他電腦上顯示的頭像和給宴初和的不同,而是一個更為極緻的黑色方塊。
這個賬号上的所有聯系人幾乎都是以英文命名,聊天記錄也多是相隔很久。
他望着一排列表,對着其中一個名字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有些酸澀發疼。
付墨的手不受控制地點開與這個人的對話框,上面的聊天記錄早就被删的一幹二淨。
明明大腦告訴他,他和對方的交易已經終止很久,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詢問的心。
片刻後,一段文字突兀地出現屏幕上。
【你和那位小少爺怎麼樣了?】
那邊幾乎是秒回。
【在一起了】
【學長怎麼突然問這個?】
付墨下意識點了下鼠标,一段早就編織好的借口發了出去。
【沒什麼,就是最近查到宴家的行蹤,他們找到那家醫院了】
那邊等了一會才回了一段:
【多謝學長關心,接下來就不麻煩學長操心了,不過也要謝謝學長指點迷津,如果不是您我也不會想通,更不可能有今天,也多虧您這段時間幫我調查他的事情,您讓我幫的忙我也已經做了,咱們也算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多謝他幫忙……
不麻煩他操心……
付墨握着鼠标的手逐漸縮緊。
他這個學弟是想和他撇清關系,還是在向他……炫耀?
付墨無聲冷笑。
一股名為嫉妒的苦澀情緒在心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