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淩戒備地盯着牆頭逆光的少年,冷聲質問:“你是誰?”
“呦!許久不見啊,齊王殿下。”
霍淩神色放松些許,沒了一開始的緊張,“林賀,你怎麼在這裡?”
林賀一手撐着躍下牆頭,一隻手勾着荷包的帶子甩,“放心,我對你懷裡的沒興趣,我是來找我的債主。”
“你債主?”
誰敢當林賀債主?
少年擡着下巴沖裴沫揚了揚,“喏,裴家二小姐放的債比官吏債還要高。”
裴沫自然伸手,絲毫沒有因為放高利貸而羞赧,“多蒙惠顧。”
林賀咬牙,“本金二兩子金二十八兩,裴二小姐還真好意思。”
裴沫點點頭,接住少年甩過來的荷包,轉身交待丫鬟收好。
兩人交易好,霍淩轉身,沒再關注林賀。
他眼中透出狠厲“裴沫,本王當初就與你說過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喜歡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裴沫淡淡看了一眼霍淩,“我當初也說過,我喜歡的是當今天子。”
一旁抱臂看戲的林賀頗有興緻地撓了撓下巴。
霍淩不信,隻當她在嘴硬,畢竟當初她追他鬧得滿城風雨,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如今突然開始說不喜歡了,難保不是欲情故縱。
裴沫皺眉,她之前被那些“東西”控制着,居然找了個如此厚顔無恥的人喜歡,簡直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蛇蠍心腸!”地痞從地上爬起來了,站在不遠處指着裴沫大罵,“若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必定不會幫你!”
裴瑜眼中流露出得意,霍淩看過來時又是另一副模樣。
霍淩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裴沫理了理袖口的褶皺,漫不經心道:“有什麼證據說我□□她?”
霍淩奪過地痞手上的荷包,将繡着“沫”字的那一面抖在裴沫面前。
“就憑這個,你應是識字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林賀視線轉向裴沫,甚至蠢蠢欲動想要摻和進去,想想自己交出的三十兩,按捺住了心思。
若是一會裴沫說不過霍淩,他就勉為其難出手幫襯一把,這樣裴二小姐摸不準會感動地将三十兩還給他。
說不定還會自掏腰包添上不少。
“怎麼就認定是我的荷包,裡頭翻出來看看?”
躲在霍淩身後的裴瑜聞言皺眉,她視線落在霍淩手中的荷包,暗自思忖。
劇情到這路就應該是裴沫這個惡毒女配深情剖白,然後被她和霍淩打臉,最後灰溜溜回府。
現在這個劇情上的改動不止一星半點。
就連……
裴瑜視線落在看得樂滋滋,還天馬行空幻想一會裴沫給他送錢場景的林賀。
男二林賀應該再晚一點出場,在鋪子即将打烊,店家要拿他身上的玉佩抵押的時候,她出場解圍,引得林賀對她有好感。
如今提前上場不說,還和女配搭上關系。
荷包在霍淩手中,她也來不及出聲,看着霍淩将荷包裡頭翻出來。
裡面拿金線繡着一個“瑜”字。
這個做工熟練,比外頭的那個“沫”字要好上太多。
明眼一瞧,幾乎就能辨别出這個荷包原先的主人。
“怎麼會?”裴瑜抓住了霍淩的袖子,滿臉不可置信。
裴瑜是不清楚,但裴沫清楚,自她歸府以來,尚書府除了衣裝與裴瑜分别開來,其餘的物什都是用裴瑜備用的。
裴尚書對後院之事不過問,裴母對她疼惜的情感比不過從小養在膝下的裴瑜,對這些事情自然就沒有那麼上心。
即便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霍淩捏着荷包,眯眼,“憑你一詞,又怎敢斷定這不是你栽贓?”
裴沫深吸一口氣,那些字幕就是為了讓她聽霍淩這種人發言嗎?
這要不是心疾威脅,她絕對不會聽一字。
再聽下去,不用心疾發作,她自己就要發瘋了。
“你有何證據?”
見着兩方對峙,空中的字幕逐漸有些驚疑。
【話說我一直都在女配的這邊的視角,别的不說,我肯定她沒有動手。】
【我也,女主視角好像卡住了,所以我也一直待在這裡。】
【話說劇情是不是又崩了,女配不是應該被男主和女主打臉,然後吃一波狗糧,最後傷心欲絕離開這裡?】
【我記得後面還有一點裴母和裴尚書聽聞此事,替女主出頭來着。】
【肯定崩了,男二提前出現,而且和女配先碰到一起。】
【制作組呢?!女主受欺負了你不管管?!】
【男二也被欺負了!】
【女配你好狠的心,居然敢騙我們忠誠小狗三十兩銀子。】
【要不怎麼說是惡毒女配。】
【女配,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把三十兩還給我的男二寶寶。】
【他好不容易攢的老婆本,就這麼被你騙走了。】
【孩子給錢的時候整個人都要碎了!】
字幕讨論的話題逐漸走偏,裴沫瞥一眼就沒再看。
她沒有按照它們所說的軌道走。
裴沫按了按胸口,心髒跳動,尖銳的疼痛沒有襲來。
字幕仍舊在不斷翻滾,或許,按照那些字幕所說的内容過去後,她改變一點内容也不會出事。
這樣倒是好辦許多。
說明她還是有希望,改變他們所說的未來。
“這痞子大可以送大理寺去,我若言虛,那我往後便不再糾纏齊王殿下,若我所言不假,齊王殿下……”
“我是不可能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霍淩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