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言真,勞煩齊王殿下往後離我遠些。”
霍淩沉吟片刻,最後答應:“依你所言。”
痞子被堵上嘴送到大理寺,大理寺裡頭沒有齊王的勢力,裴瑜暫時沒有手段能将手伸到大理寺。
“說不定是誤會。”
裴瑜回想一番,自己在霍淩沖進來的時候沒有說什麼話,若是大理寺将那痞子審問出來,她大可以否認。
“說不準呢。”裴沫上前兩步,貼近裴瑜,“我還是很喜歡姐姐的。”
就在裴瑜放松過後的下一瞬,“啪”的一響。
裴沫伸手,丫鬟自覺地抽出帕子給她擦拭。
齊王沒攔得住,眉心皺起,“即便是搞錯了,你也不能因此打長姐。”
裴沫腳步一頓,但是沒有回頭,聞言隻是一笑:“那你去告我好了。”
說着她加快了腳步,不是霍淩的威脅奏效了,是她突然有了一個好想法。
一個靠近皇帝的好借口。
此刻的裴沫眼神堅定,打定主意現在就進宮去見皇帝。
她想按照之前自書上瞧見的内容,若是想要和一人處好關系,第一條就是讓其心動。
時間有些久遠,依稀記着好像說展現一定傷口,使其揪心,則會加快其動心。
再不展現傷口,手心的紅就要消下去了。
模糊想着,餘光蓦然瞥見不遠處悠閑晃蕩的人。
有些熟悉。
她腳步一頓,身後的丫鬟瞧出不對勁,“怎麼了,小姐?”
“見着人了。”裴沫留下這句話,提起裙子往那邊追去,眼見着那道身影即将被人流埋沒,她拐過另一條巷子。
巷子出口圍攏不少人,有個大爺搬個馬紮就坐在下巷子口買翻糖。
“借道。”
裴沫出聲,人流動了動,流出一個極小的空隙。
她隻能往外鑽,一下子用力鑽出人群,不防撞到一個人。
-
霍咎坐在巷子外面的一家雲吞鋪子,跟随的侍衛忐忑不安,一路上如同小鼠般四下張望。
“陛下,眼見着天色漸晚,不如屬下先去一探究竟。”
快點吧,也不知道怎麼了,皇帝突然說要看一場戲,然後發瘋似的跑出宮。
宮中的戲班子是擺設嗎?
況且,這四下也沒有搭台子唱戲的地方啊。
難不成在那個巷子裡?
霍咎沒有回答,見着那個身影從巷子中走出,眉眼一挑。
速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見着小姑娘從巷子裡出來,直奔另一條大路去。
侍衛道:“陛下,裴二小姐的那條路似是去往宮中的。”
霍咎不緊不慢起身,“走吧,回宮。”
他聽暗衛說齊王急忙忙出了王府,在宮中閑着也是閑着,出來看看,沒想到還能看到這一場戲。
裴二小姐。
裴沫。
想着,霍咎想起了當初裴沫說着中意于他,然後眸中全無愛意。
“嘶~”
怪硬的。
裴沫擡頭,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霍咎俯身,語氣帶着危險,“跟蹤我?裴小姐好大的膽子。”
裴沫揉了揉額頭,将那一處揉紅,“還好。”
“裴小姐有幾個腦袋?敢跟蹤天子,真當我心慈,不會對你動手?”
裴沫再度貼近,“可臣女中意陛下,想見陛下,夜不能寐。”
霍咎垂眸,那是一雙亮眸,裡頭倒映着他的身形,有他,卻又沒有他。
霍咎沒興趣當街殺人,戲看完了,也該回宮了。
“陛下。”裴沫道。
霍咎不理會她,女孩就自己湊上來,将手伸到他眼前。
“陛下,我手疼。”
“怎麼,”霍咎掀起眼皮,目光帶着審視,“被打了?”
她手上的血色還不如她額頭上的。
原以為女孩會可憐巴巴地點頭,剛想說一句“與我何幹”,就見裴沫搖頭否認。
“不是。”
“不是?”
霍咎有些訝異,原以為她會應下賣慘,企圖從他這裡得到安慰,此刻的否認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裴沫湊上前,一隻手半擋着嘴,悄咪咪道:“我把人打了。”
裴沫回想霍淩那一副模樣,她補充一句,“我沒吃虧。”
裴沫歪頭,自顧自繼續道:“裴瑜讓我給她準備嫁妝,簡直豈有此理,我自己還沒二兩銀錢呢。”
跟在她後面的楊柳丫鬟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自家小姐,剛剛從林小将軍那裡诓過來三十兩。
思慮再三,最後不敢吭聲。
霍咎不需要裴沫主動交待,他的暗衛早就将事情經過提前交給他。
裴沫閉口不談自己被姊妹栽贓的事情,如今得志的樣子像極了傲嬌的狸奴。
瞧着她一副驕傲的模樣,霍咎突然很看不得她怎麼松散地過日子。
不是說心悅他嗎?
那就替他做點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