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沫有些懵,她側頭觀察了一番,自己這是又被綁架了?
一個破舊的院子,雜草茂密,即便是秋日,也有人小腿高了。
皇帝指使她去買串糖葫蘆,大冷天的,他那麼多侍衛,偏要她一個女孩子去。
雖然不明白,還是去了。
她轉頭看向裴瑜,明顯,裴瑜也有些驚恐,哆哆嗦嗦看着面前把玩匕首的蒙面人。
她不知道。
“你要什麼?”裴瑜醞釀許久,最終還是問出口。
蒙面人順着聲音睨過來,似乎在考慮。
見此,裴瑜抓緊道:“我是尚書府嫡女,你若放我離開,我不會找人抓你,且許你百兩。”
男人轉過身,不屑道:“我給齊王傳信,告訴他,若是他不帶着千兩來贖,你們今日一個都走不了!”
随着他話落下,裴瑜好似松了口氣。
裴沫将一切都看在眼裡,裴瑜這個狀态,大概已經猜到如今的處境了。
天空最後一絲光亮也被吞沒,黑壓壓的雲層要将人壓得喘不過氣。
風順着衣襟灌進裴沫的領子,她不禁打了個顫。
雙手被縛在身後,絞不動,約摸是個死結。
身側的裴瑜好似面對這個事情十分熟悉,沒有慌張,甚至還有心思沖着裴沫挑眉示威,若不是翻滾的字幕,裴沫以為這個和前面那個一樣,同樣是裴瑜自導自演。
【劇情又提前了?】
【制作組!!!】
【算了,制作組估計也焦頭爛額呢,随便看看吧。】
【雖然提前了,但是這個放在這裡一邊也不違和。】
【暴君現在還沒有被男主逼到綁架女主的情況下吧?】
裴沫目光一頓,視線落在“暴君”兩個字上。
霍咎算計的嗎?
【我搜索到了皇帝的視角,大反派就在院子外不遠處那個棚子後面藏着。】
【别說,皇帝的身材還是很有料的!】
裴沫轉頭看向拿着一把匕首在指尖把玩的蒙面人。
許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蒙面人朝着她這頭看過來,陌生的眉眼,不是常伴皇帝身邊的那個太監。
不過霍咎身為皇帝,身邊的侍衛衆多,随便一個她不一定見過。
即便大概能理解霍咎的行為,沖着霍淩來的,但此刻的裴沫還是小小的沮喪了一把。
自己真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沒等多久,裴沫縛在身後的雙手已經凍僵了,臉蛋也被吹的發紅,不遠處終于有了動靜。
腳步聲傳來,霍淩出現在不遠處,他手中拿着一木匣,峻冷的眉眼此刻有些鋒利。
蒙面人匕首尖端指着霍淩,“一人過來的?”
“一人。”霍淩側身,身後空無一人。
“錢兩我帶來了,現在就放了她們!”
蒙面的男子揉了揉手腕,将匕首的刃端橫在裴沫兩人之間,然後陰恻恻地笑:“桀桀,銀兩隻能換一個,所以兩個人隻能帶走一個。”
“選吧,齊王殿下。”
匕首的刃湊近裴瑜,裴瑜的冷汗從鬓角滑落,這一幕被裴沫看在眼裡。
“一個是受寵的假貨,一個是被厭棄的真品,你選擇哪一個?”
霍淩神色關注裴瑜,完全不在乎蒙面人說了什麼,即便是聽清楚了,也不一定在乎。
“淩哥哥,先救妹妹吧。”她兩眼淚汪汪地看向霍淩,眸中的淚珠說來就來。
霍淩哪裡肯,指着裴瑜,“我選她。”
一切都和裴沫想的一樣,在這裡的無論是誰,尚書府的爹娘,還是眼前的霍淩,一時間,配裴沫有些後悔答應皇帝。
有些沒意思。
“這個呢,不要了?”
匕首的方向變了,此刻架在裴沫的脖頸。
霍淩目光一掃,見着冷靜的裴沫,她冷靜的不像話,黑暗中,裴沫似乎能看透他。
霍淩冷笑一聲:“裴沫,這次難說不是你搞的鬼。”
“怪不得你比不上陛下,果真是個沒腦子的廢物。”裴沫道。
她這一說直接刺激到霍淩,原本還想着,若是她服個軟,自己就找時間将她就下,如今看……
“是啊,我沒腦子,你也快了。”
“我倒要看看,現如今,除了我還有誰能救你。”
“皇弟倒是挺有自信。”
熟悉的嗓音傳來,裴沫神色一愣,而後很快又恢複鎮靜。
早就知道了。
似乎皇室的人都是極度有自信的。
還是說都喜歡玩這英雄救美的戲碼,有這功夫,皇帝她都當上了。
蒙面人見勢不對,翻牆而跑,霍淩正要喊人,皇帝提前一步擡手,數十個侍衛從牆上翻過,追着那人而去。
見此,裴沫了然,最終結果不過是他人一句“死了”。
又有誰能辨真假。
裴沫被霍咎帶出那間荒僻的宅院,喧鬧的街市裴沫根本沒有興趣。
原本說心悅皇帝是她一時口快,但是後面發現,若是能得皇帝的庇佑,她确實會方便很多。
皇帝靠不住,或許他們倆八字不合,她還是另謀出路吧。
“陛下,若是無事,我改日再進宮道謝。”
該回去查一下朝堂,聽那些字幕說沒幾年就會将她嫁給一個書生,即便是中舉了,她還是有些膈應。
且聽聞字幕所說,那書生一開始還是個好的,後面喜歡上裴瑜,追愛不成,便在家中對她多般折辱。
“朕今日是你的大恩人,裴姑娘就是這麼報答恩人的嗎?”
“若是隻綁架裴瑜的話,确實是我天大的恩人。”
她語氣有些冷淡,霍咎低笑兩聲:“發現了?生氣了。”
他伸手,身後的侍從将從霍淩那裡拿到的匣子呈上,霍咎拿過,揭開蓋子,确認裡頭都是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