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我們過去，人在後面，你們處理”一類的話語。

裴沫看着“山匪”略過裴瑜那一輛馬車，往後而來。

馬車側面的霍十已經拔出刀，随時準備迎敵，裴沫倒是不着急，心底暗罵霍淩的速度真的慢。

“咻”

一支箭矢射進最近的那個土匪胸腔，後的土匪慌了神，四下逃竄，裴沫敲了敲車壁，霍十看來，裴沫擡擡下巴，示意他手中已經出鞘的長刀。

霍十收了回去。

原本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裴瑜一直觀察後面的情況，原先唇邊帶着的微笑霎時間收了回去。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跨在馬上的霍淩，少年長腿蹬着，彎弓射箭，幾下就将裴沫馬車附近的土匪射殺，而後翻身下馬。

“阿瑜——”

霍淩嘴角的笑僵住了，他擔心的眼眸中映照出另一幅漂亮面孔，少女笑嘻嘻趴着窗，“齊王殿下，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少女眉眼彎彎，似乎在認真感謝，裡頭卻又摻雜嘲笑。

“阿瑜呢？！”

“淩哥哥！”

裴瑜下了馬車，提着裙擺往這邊跑，一時間，沖到霍淩面前。

她抱住了霍淩，将頭埋在他衣裳中，聲音帶着顫：“淩哥哥，我好怕。”

她這呼喚喚醒了霍淩，霍淩拉開她，替她擦幹臉上的淚珠，“幸好我趕上了。”

裴瑜這時候想起來找補：“妹妹，你沒事吧。”

不等裴沫回話，裴瑜率先對着霍淩解釋，像是擔心他誤會什麼。

“霍哥哥，我剛想着找人來救妹妹，幸好你來了。”

裴沫挑眉，她似乎從裴瑜話中聽出了咬牙切齒，不過沒有揭發罷了，畢竟霍淩黑白不分倒向裴沫那邊的，她理解。

不過她理解并不代表她會原諒，這一對人，她不會放過。

“霍哥哥怎麼來了？”

霍淩滿目深情，“原本今早就要來一起初晴的，半路被一些事情攔住了，才耽擱了一些時間。”

裴瑜點頭，帶着霍淩就要往前走，霍淩簡直要騎馬守在車隊旁邊，堅決不上裴瑜的馬車。

裴沫倚在車廂中，而後側耳傾聽，楊柳轉頭看來，“怎麼了小姐？”

裴沫搖搖頭，“聽錯了。”

直至天黑，才走到最近的一個驿站。

由于有霍淩這個齊王在，驿站已經提前收拾好了，裴沫一行人下了馬車就可以入住了。

裴沫後面像是見不得裴瑜和霍淩，哪怕是用膳，也是送進房内，楊柳則是住在裴沫旁邊的那間廂房内。

楊柳替裴沫布置好廂房裡所需要的東西，踟蹰在門口，想要留下來，“小姐，奴婢可以守夜的。”

裴沫斬釘截鐵拒絕：“不必了，我有事情會叫你的。”

話音剛落，裴沫就将房門合上，楊柳躊躇了一會，乖乖地帶着東西去隔壁的廂房。

外頭安靜了，裴沫熄了燈，褪去外頭的外袍，确定那些字幕看不見，才道：“不渴嗎？”

沒有回話，裴沫也着急，坐下，而後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還沒端起，黑暗中就有一隻手将茶盞端走。

裴沫又斟了一杯茶水，下一瞬，那杯茶水再次被端走。

裴沫不厭其煩地斟了第三杯茶水，還是沒了。

裴沫：“……”

她擡眼，黑暗中，面前隻有一個朦胧的輪廓，就連倒茶水都是她靠着聲音确定滿了沒。

“好玩嗎？”她問。

“霍咎。”

那個身影動了動，好像在她對面坐下，暗中似乎聽見了一聲輕笑，很是短促，但在寂靜的黑暗中很是明顯。

“好久不見，裴二……小姐。”

裴沫扶額，“你怎麼在這裡等着？”

本以為要到臨南他才會出現。

對面的人沒說話，将空的茶盞塞進裴沫的手心，裴沫剛一倒滿水，茶盞又被拿走。

“陛下很渴，這一壺茶水要不您直接灌？”

霍咎不可置否。

裴沫拿出火折子，想将桌上的蠟燭點亮，她還是想确定，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麼牛鬼蛇神，隻是一個人，

要不然一直隻有自己的聲音，她感覺自己被裴瑜附體了。

“裴二小姐，許久不見，就是如此對待心上人的？”

點燃蠟燭的那一刻，霍咎終于出聲，眼角帶着笑意，隻是笑意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