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咎如今豎着高高的馬尾,冠冕換成了發帶,瞧這意氣風發少年郎,倒是令裴沫怔了怔。
“吓呆了?”霍咎欺身往前。
“陛下一天到頭在這裡吓人,哪怕是心上人也需要緩一緩。”裴沫眨眨眸,目光落在他身後的發帶上,金底玄雲紋,缥缈雲端。
“況且……陛下風流倜傥,玉樹臨風,見者難忘之。”
裴沫臉不紅心不跳回答。
霍咎把玩着手中的茶盞,沒有看她,“怎麼突然要來找我?”
裴沫一點都不奇怪霍咎為什麼會提前知道,畢竟無論是霍十還是林賀,都算是他的人。
提前把消息傳給他,不無可能。
“家中安排了人,來找陛下躲兩天。”
霍咎笑出聲,他往後倚在牆壁上,眉眼微挑,“那裴二小姐可真是找錯人了。”
他将手中的茶盞放在桌子上,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畢竟朕來此,沒有人知道。”
意思是他有正事要做,并沒有往外透露皇帝在臨南的消息。
“無妨,”裴沫往他靠近了一點,“能見到陛下也是極好的。”
霍咎就那般看着他,沉思。
眼神中沒有情愛,隻是表現的很愛他,他很好奇,這樣的一個人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也騙過去。
或者說,當她真正的動情的時候,還會是這樣一副模樣嗎?
雖然不一定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他很樂意陪她玩下去。
“來兩天,把家也搬來了?”
他指的是一同前來的裴瑜和霍淩。
“沒辦法?”裴沫攤開手,表示無奈,“也就隻有這樣才會放我過來。”
裴沫笑嘻嘻湊近兩分,一隻手不知死活的扒拉霍咎的衣袖。
“陛下,您救救我?”
她彎起的眼眸泛着細碎的光,中間夾着他這個人,好似滿心滿眼都是他,又好似沒有他。
霍咎直起身子,漫不經心地問:“想要朕如何幫你?”
雖說是問,但是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無非就是沖着他的帝後之位。
趁裴沫還沒開口,他率先說:“若是要當皇後,不如削發為尼來的便捷。”
原本等着裴沫找借口反駁他,可遲遲沒有動靜,再望過去,女孩撐着下巴垂着眼,真的在思索他提出的建議。
倒是出乎意料。
“啊——”
裴沫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尖叫聲打斷了思路。
急匆匆的腳步聲,伴随着婢女的呼喚:“小姐,小姐!沒事兒吧?”
裴沫高聲回應:“無事。”
她迅速起身了,皇帝不緊不慢站起身子,裴沫在開門前想起什麼,特意轉頭朝他道:“陛下如今不便見人,還請早些躲好。”
霍咎不置可否,懶洋洋的支起窗,俯首往窗外去。
下方掠過幾道黑影,迅速像是在叢林間。
楊柳進來,擔心地擋在裴沫身前。
裴沫回首往屋裡看去,空空蕩蕩的,唯一區别就是窗戶打開,桌上擺放着三個空茶盞。
若不是她清楚霍咎來過,可能會以為這隻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罷了。
“方才外面出什麼事兒了?”裴沫問。
楊柳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隻是聽到那慘叫聲,擔心小姐的安危。”
裴沫穿起外袍,事已至此隻能盼望那些字幕能給她答案。
當他整理好衣裳的那一刻,密密麻麻字眼漂浮出來,浮在空中。
【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會有慘叫聲?】
【原劇情裡沒有這一段啊?!】
【劇情改了不少,剛剛女配這邊她脫衣就睡,這邊視角被屏蔽了,女主那邊有什麼嗎?】
【好像有黑影竄過去,但是沒看清。】
【男女主那邊又升溫了,好甜,好甜!】
【那一下子瞬間就閃到男主懷裡了。】
【畢竟人死在她門口嘛,瘦瘦弱弱的女主怎麼可能不害怕。】
死在裴瑜房門口……
裴沫出門看,那一處沒什麼人,甚至沒有人敢處理。
這驿站本就偏僻,距離皇城,或者最近的縣衙都十分遙遠,平日裡最多就有一些趕路的人,這些日子來,也就隻有裴沫一行人到達這裡。
整個驿站也就隻有裴沫一行人,外加店家幾人。
裴沫蹲下身細細查看,死者是一名男性,他的喉嚨被利刃割開,合着的眼皮子上也有一層血迹,嘴邊的血源源不斷。
扒開一看,果不其然舌頭被割掉了。
目光落在死者的手中提着的東西,一捆束脩。
按道理來說,束脩一般是孝敬尊師,趕路人?
如此一來,這樣一個尊師重道的人怎會被追殺至此,手中還拿着束脩。
裴沫起身,然後發覺又蹲下身。
“妹妹,你在做什麼?!”
裴沫一愣,反手一揮。
起身轉頭後發現裴瑜和霍淩就站在不遠處,霍淩懷中摟着裴瑜。
裴沫快步走兩步,眼見着要撲霍淩懷中,裴瑜适時拉住了她的手,沒讓她在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