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外頭千金難買的,如今,女孩的腳就在上頭。
帶了兩腳,覺得憤恨,還碾了碾。
嘶~
裴沫瞪着他一眼,轉頭回未央宮去了。
霍咎望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略微一低頭,和曹刺史對上視線。
少年笑眯眯,笑裡藏刀,刀上抹着砒霜,“朕與皇後的情趣,你看什麼?”
曹刺史在霍咎登基前就在大昭的朝堂上了,也算是看着霍咎一路上爬上來,隻不過從來沒有伸手幫過。
他保持中立,或者略微往霍淩那邊傾斜,不過沒有太嚴重,霍咎登基,大昭正值用人之際,對于他曾經所作所為暫時容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這樣,是真真幫着霍淩算計到他頭上了。
“霍九,解決了。”
霍咎淡淡道,不顧年老色衰的刺史猛地瞪大眼睛,轉身。
“嗚嗚——唔!”
人被拖走,霍咎坐回位置,百無聊賴地拿手撐在臉頰側,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女孩生氣嬌嗔的模樣。
“霍十。”
霍咎四處看看,沒有看到霍十,反而霍五落在前方,跪下身。
“霍十呢?”
“主子您派到殿下身邊去了。”
“殿下?”
霍五耐心解釋:“就是皇後娘娘。”
霍咎疑惑且震驚,“朕把霍十送到裴沫身邊?”
霍五應到,“陛下,要不去哄一下皇後娘娘。”
要不按照陛下如此看中皇後娘娘,恢複後可能追悔莫及。
“哈?”霍咎匪夷所思,“要朕去哄她?”
霍五跪在下方,心中吐槽。
主子就算是沒了記憶,性格也還是如出一轍,真不知道裴殿下是如何忍受下來的,屆時人跑了,主子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你在想些什麼?”
霍咎陰測測的聲音響起,似乎能洞察面前的一切,包括霍五的心聲。
“沒,屬下什麼都不敢想。”
“最好是。”
霍咎将最後一本奏折批閱完成,凝視硯台上的墨水,不知為何,他有點不敢回未央宮。
“霍九,皇後……真是朕搶回來的?”
霍九眨眨眼,難不成是霍十這個缺根筋的趁他不在又和陛下說了什麼?
“是,陛下當初看着很是着急,娘娘也很開心。”
霍咎抿唇,垂下的眼睫輕顫。
也是,裴沫那麼着急他,想必是心裡有他,他卻這樣吓唬她。
實在不該,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霍九還不知道,自己主子三言兩語把自己哄好了,還在下面絞盡腦汁想着為霍十圓謊。
“行了,起來吧。”霍咎揮揮手。
跪在地上的霍九起身,小心翼翼瞥了眼主子的表情,見他神情如常,不免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生氣,看來霍十的狗腦袋保住了。
“朕去未央宮一趟,你安排兩個人留在這裡。”
霍咎走出兩步又倒回來,在霍五不解的視線前又坐了回去。
“咳,朕想起來還有點沒處理完,晚些時候再去看望,看望皇後。”
霍咎在禦書房待了一日整,直到翌日晌午。
用了午膳之後,霍咎還沒來得及找借口,就被請到了慈溪宮。
太後笑得猙獰,坐在上位,對着來人招手。
“皇帝,快來瞧瞧,可有中意的。”
環肥燕瘦的各家适齡女子,都站在下方,或憧憬或仰慕。
走上前去,才發現除了太後,裴沫也在此處,不慌不忙地端着茶盞,微微撇去浮沫輕呷。
霍咎有些莫名的心虛,小心翼翼觑了眼端莊的裴沫,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虞。
她為什麼不生氣,他明明可以解釋的。
他思考,準備被裴沫質問。
裴沫看着一排排的秀女,神色入場,回去吃了兩盤枇杷,上火了喉嚨痛,同時懶得說話。
“朕……”
霍咎看似在挑選,實則用餘光一直注意裴沫,看到裴沫打了個哈欠,他如釋重負。
“皇後乏了,朕今日不挑了,全送回去,莫要留在宮裡。”
說完,擋着在場所有人是眼,攬着裴沫就往未央宮走。
裴沫:“?”
不知道霍咎在想些什麼,但還是貼心啞着嗓子道:“臣妾可以自己回去的,陛下不再看看?”
她想着是反正自己改命走也要離開,還不如提前給他物色好貼心會照顧人,就當做離别禮。
這裡皆是世家培養,做皇帝的“紅袖”也不遜色。
霍咎隻當裴沫在說氣話,眼中越發亮眼,還不忘安慰,“莫擔心,朕不會讓你受委屈。”
裴沫疑惑,但她不打算說,注意力都被霍咎手上的紗布吸引了。
“你受傷了?”
“小傷,無礙。”霍咎頓了頓,語調一轉,“不過今日午膳不太方便。”
“哦,你讓霍十喂就好。”
“霍十有事。”
裴沫道:“那我找個照顧人了。”
“都有事。”
再怎麼不懂,裴沫也聽得出霍咎的言下之意。
什麼毛病,她不會照顧人,哪裡有霍十和楊柳熟練,也不怕她把東西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