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不如直接将人處死。”
“不可,古有兩國之交不斬來使,更何況這是烏塗氏的公主!”
“烏塗公主又如何?”
霍咎在朝堂上聽着那些朝臣叽叽喳喳,議論烏塗夕怎麼處理。
那人辯駁:“畢竟是烏塗氏的和親公主,若是事情漏出去,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躁動。”
鎮國公抱臂自負道:“如今大昭強盛,還有林将軍在邊防駐守,何需害怕區區烏塗氏。”
“若是烏塗氏需要一個交代呢,大昭可拿得出,難不成鎮國公您老去給烏塗一個交代?”
被叫到的鎮國公吹胡子瞪眼,就差扯着嗓子罵:“何須多言,不過是你怕了,不必再扯其他!”
他對面站着的是齊王一黨,自從霍淩從霍咎的暗牢逃了以後,他們便不敢在朝堂上多說,生怕引起這個暴君的猜忌。
唯一的青年穆嗣聲音洪亮,“大昭多年禍患需休養生息,如今還要與烏塗氏敵對,難說鎮國公有其他的想法。”
趙啟憤怒瞪着面前的淺绯色官服的男子,冷哼一聲:“初出茅廬,怎的就敢在陛下面前胡亂言語!”
他最為讨厭的便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有此能力,何不在烏塗氏面前高談?
霍咎拄着頭靠坐在龍椅上,面色冷淡,下面的朝臣吵得他頭痛,尤其是鎮國公那個大嗓門,吼一句繞梁三日。
在一旁伺候的太監見狀,連忙道,“兩位大人還請好好商量。”
“餘事啟奏——”太監拖長聲調。
隊伍後面走出來一個人,走到所有官員隻首,直挺挺跪下。
“陛下,臣有要事請奏。”
少年掀開眼皮子懶懶看着他,周圍的朝臣也有些靜默。
“何事?”
“如今入春,嚴州降雨多日,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百姓播種。”
他這一話出來,朝中衆人緘默不言,等着高台上面那位的指示。
“洩洪如何?”少年終于開口。
朝臣搖了搖頭,有些低落,“嚴州郡守傳信道百姓受春雨影響,若是如此下去,水面高積,後續恐無法播種,會影響到往後的豐收。”
霍咎指尖敲在龍椅上,不閃不避。
豐收代表賦稅,同樣意味着國家的強盛與否。
衆人議論紛紛,沒有說出個所以來,給了不少建議,又一件件被否決。
時間長了,也都沒了策略,就先下了朝。
太監一甩拂塵,尖細的嗓子高喊:“退朝,武大人還請在禦書房等候片刻。”
武大人便是方才提出洪水之事的朝臣,官居五品。
禦書房。
“嚴州洩洪如何?”
霍咎直接詢問,梅雨季陰雨連綿,他清楚,一般落雨不是最重要的,需要問清楚開閘洩洪,若是沒能處理好。
嚴州四面環山,洩不出去便會被洪水吞沒,偏偏裡頭的百姓靠天吃飯,若是流民出來,會造成周邊不小的躁動。
布政使低眉,有些不解,“臣尋找戶部撥款救災,偏每次都不夠量。”
霍咎清楚,戶部撥下去的銀子層層疊疊的剝削,落到郡縣太守手中給百姓用的不足百分之一。
偏偏這些貪的難以清理,這個拔出來還會有其他的長出來,就算開始查,也是查不出多少的。
百姓那時候早就餓死了,起義軍也不知道冒出來幾批。
“朕知道了,你先去處理洩洪之事,莫要讓嚴州犯了洪澇。”
布政使離開後,少年開始批閱近日奏折,他有預感,天災事範圍很廣,絕對不止嚴州一處。
*
裴沫躺在床榻上,手邊的話本子也沒心思看。
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漂浮的字。
【暴君這邊不走感情線了?】
【走劇情了吧?畢竟男主都下台了。】
【有人知道男主跑哪裡去了嗎?我好像找不到男主的那個窗口了。】
【嚴州吧,好像就是發洪水的地方。】
【反派行不行啊,做什麼不直接當場弄死,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他知不知道!】
【要不怎麼說是反派呢,也就隻有反派,才會聽主角的經曆,然後主角逃,東山再起。】
【微微,前面的說錯了,反派才會在男主被将死之時侃侃而談,給主角争取生機。】
裴沫有些擔憂,并不是因為霍淩的逃跑,而是,那場災禍真的要來了。
“娘娘?”楊柳端着湯藥進來,很迅速給裴沫懷裡塞了個湯婆子。
轉頭便對上裴沫有些失神的眼,大驚失色:“娘娘,你怎麼了?别吓我!”
外頭的霍十聞言,開門直接沖進來。
“殿下?!”
裴沫回神,抱着湯婆子,有些無奈,“無事,方才隻是在想事情。”
她問:“霍咎在哪裡?”
“回殿下,主子在禦書房。”
裴沫翻身下榻,被楊柳按住,婢女十分緊張她,“娘娘您的病還沒好,不能下榻。”
裴沫望着她,突然道:“我想他了。”
女孩眨眨眼眸,這樣應該比較符合她愛慕霍咎會做出的事。
“娘娘……”楊柳有些不忍,她家娘娘身體不适,想要人陪着,可見是真的難受。
裴沫看着楊柳迅速泛紅的眼眶一愣。
抿唇移開視線,
好像,有點演過了。
“陛下忙于政事,娘娘多穿點出門透透氣吧。”
楊柳這麼說,裴沫就知道自己演對了。
裴沫被楊柳服侍更衣,裡三層外三層地裹起來。
“不用穿這麼多,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