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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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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隻兵蟻對着蛐蛐的頭部猛沖、狠撞,與其展開颚對颚的肉搏式的互咬。其它的兵蟻則迂回到蛐蛐的腹部、尾部,逮準機會就張大它們的巨颚狠狠地咬向蛐蛐無盔殼保護的肚皮和□□。戰術一旦取得成功就會推動戰略達到預期。事實的情況的确如此,戰鬥剛開始的時候蛐蛐和兵蟻尚能打得難分難解,但在迂回攻擊的幾個兵蟻的颚狠狠咬住蛐蛐的軟肋——肚子和□□之後,這場戰鬥的勝負天枰就再也無法維持開始時的平衡狀态了。後面的兩隻兵蟻咬住蛐蛐的箭尾不放,而從兩側攻擊蛐蛐腹部的兵蟻也将那個入侵者的肚子咬爛使它失去了大半的戰鬥力,再往前看,三隻負責正面攻擊的兵蟻亦咬住将軍頭蛐蛐的冠沿兒把已是傷重力竭它死死地控制住。事态已經發展到如此的地步,勝負顯然也注定的了。隻見那隻蛐蛐的龐大身軀顫顫巍巍地倒伏向地面,兩隻粗壯而超長的大腿打着哆嗦随身子的仰翻蹬向半空。這明擺着是将要斷氣的征兆,果然,沒過一會兒這個找死的入侵者就真的命歸西天了。

這場戰鬥過後我們一共陣亡了三十三隻工蟻,比較而言兵蟻則僅僅是負責攻擊蛐蛐頭部的三隻中的一隻受了重傷。那隻可憐的兵蟻被困獸猶鬥的找死鬼咬斷了颚部,這就意味着它失去了戰鬥能力。就如同猛獸斷了獠牙,失去了颚部,兵蟻也就等于沒了尊嚴。其後不久它就死了,而且死的是連屍身都找不到。除了若蟻(繁殖蟻),脫離了蟻群的螞蟻基本都是一個結局,那就是死。所以,我相信那隻在我們的蟻巢裡已經看不到身影的兵蟻肯定是死了,至于它是怎麼死的我真的是無從知道。不養廢物是我們蟻類基因所注定的規矩,那隻斷了颚的兵蟻顯然已經成了廢物,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認為它的死并不是自殺所能解釋明白的。不過我也相信死者死得欣然,因為不給别蟻添麻煩也是我們蟻類基因裡的優良品質。

我很想在長大以後成為一隻兵蟻,它們高大、英武、帥氣、無私和勇敢,如此陽剛的品行是擋不住愛的嗅覺的。可是後來我又放棄了使自己成為一支兵蟻的想法,因為我發現它們除了戰鬥其它的幾乎什麼都不會做,甚至連最基本的吃飯它們還得靠工蟻的喂食。而且最難讓我接受的是兵蟻的活動範圍太小,一般情況下就是呆在巢穴裡,這對于向往自由的我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沒有自由我甯願去死,我想,死了最起碼也能讓自己的靈魂任意飛翔、馳騁于天宇之中吧。我佩服兵蟻,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為此而做的選擇。

說到飛翔我又想起了我的另一類兄弟姊妹,它們就是長着翅膀的雌蟻和雄蟻。能夠飛翔對任何一隻螞蟻來說都是奢侈的夢想,因為支撐飛翔的那雙翅膀是蟻類身份的象征。會飛的螞蟻從破蛹而出開始就是蟻群中被特殊關照的嬌貴分子。它們身份高貴,前途鮮豔,個個非公主即王子。說實話我也很想成為飛翔的螞蟻中的一員,我也堅信不想當最高統治者的螞蟻絕不是好螞蟻,而要成為高貴螞蟻的前提必須是先長出翅膀來。事情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絕不是想象中的那回事。在各種複雜的變量參差并相互制約的環境中計劃最多算是個行動指導,而最終對性質起決定作用的因素是在外部。我相信用雞蛋絕對孵化不出鴿子,可我更相信雞蛋能不能孵化出小雞則完全靠外部的溫度、濕度、封閉度等條件的配合與幫助。我不是一個宿命論者,可很多時候我不得不屈服于命運的安排,我相信神力不讓我做會飛的螞蟻自有其道理。也許我壓根兒就不是那塊兒料,即便如夢中憧憬的那樣真的長出了翅膀而飛了起來,而飛到了半空也會折了翅膀重重地摔向地面。也許正如字面的意思,命中注定的事真的是很難改變。聯想到包括鳥類在内的會遊泳的陸地動物數不勝數,然而會飛翔的魚竟一條沒有。我想造物主絕對不是個偏心眼兒,它一定知道它給予水生動物的太多了,繼而應該将遊泳的技能注入到很多陸生動物的基因之中。

其實我絕對不會像看待兵蟻一樣向那些會飛的螞蟻投去仰視的目光。在我的心裡除了長得漂亮一些,它們真得是一無是處。那是一群膽小、怯懦、嬌氣、做作的家夥,它們公的不陽剛、母的不巧慧。每次勞動的時候它們都不來助力和插手,所以在工蟻的眼睛裡它們全是遊手好閑的社會渣滓,由懶漢和嬌娘們兒組成的一個廢物群體。兵蟻們的戰鬥的時候它們也從來不敢靠近,因此在那些勇敢者看來翅膀蟻無疑都等同于膽小鬼或勇氣垃圾。

那幫長翅膀的家夥真的像是廢物,因為它們整日呆在蟻穴裡隻交替地做兩件事。這兩件事就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要知道它們可全是些成年蟻,至少當時的我很難理解為什麼最高統治層會這麼容忍有如此一個無用的群體存在于我們的王國裡。更可氣的是飛蟻們明明是一群不勞而獲者,給我們王國做的貢獻為零,還負能量多多。然而它們個個自以為是,走起路來“王子”都是搖胳膊晃腿的模樣,“公主”則擺出一副淩波微步的做作相。看着它們那副德行就讓蟻惡心,——對了,是“就讓蟻惡心”。像兵蟻一樣強壯偏偏卻讓自己過着幼蟻一般的生活,不知道它們的自尊心都上哪兒去啦!或許在它們的頭腦中自尊的概念就是被别的螞蟻養活着,反倒憑自己的力量活着成了丢蟻現眼的事。

基于以上,我一點都想不通飛螞蟻們為什麼會這麼牛逼,難道王國裡的其它螞蟻都要靠它們養活嗎?可事實的情況明明是它們被别蟻養活和保護,一群勞動和戰鬥上的窩囊廢竟然過得比誰都滋潤,這的确是一件令奉獻者們感到憋屈的事。還是那句話,——命中注定。既然我們螞蟻王國的上層能夠容忍飛蟻們隻消耗而不創造地以國家機器的一個元件活在國域之中,那麼必然有它們如此地活下去的理由,也就是說那些蟻中嬌子們一定有某些方面的能力或能量是王國的上層所需要的。

到了後來我突然發現那些長着翅膀的家夥們都出了窩。當時我還想它們終于知道去勞動和參加戰鬥了,因為我看到為了讓它們出的順利工蟻們提前把蟻巢的洞口擴寬,兵蟻們則大批出洞像是為一場戰鬥打先鋒,最後翅膀蟻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地排着縱隊朝蟻穴之外沖出去了。然而從那以後我就沒見它們再回來,我想它們要麼是當了逃兵,要麼就是在戰鬥中戰死了。我下如此的判斷的理由無非是依據兩點:第一、在它們之前出洞的工蟻和兵蟻都回來了,可就沒見一隻長翅膀的家夥再回來;第二、它們出洞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天下還沒有任何一隻螞蟻能出巢了那麼長時間還不回窩。

雖然之前很讨厭飛蟻,可是當真的再也見不到它們的時候我的心裡反倒有些失落,情緒也變得非常非常地沮喪。要知道,畢竟厭惡也是一種感情的投入呀。算了,走就走吧!翅膀蟻的出走給我帶來的煩惱終歸要小于它們不走給蟻制造的煩心。總的來說我還是希望它們走,不看見它們對我來說完全屬于幸事。不讨蟻愛的家夥,即便是血緣上的兄弟姊妹,終還是博得不了來自親情的好感。如果給飛蟻一個總結性的評價,我要說我鄙視它們,但我更不願看到它們。

在飛蟻們走了十幾天之後我聽到兩隻工蟻在議論它們的事。工蟻說飛蟻全是些不務正業的雌雄,它們之所以飛出窩的目的是為了尋歡作樂,說白了就是尋找從其它蟻穴出來的異性飛蟻談戀愛。聽到工蟻的這些議論我更生飛蟻的氣。簡直太恬不知恥了,螞蟻王國的勞苦大衆千辛萬苦地滋養了它們,最後落得的結局是放它們出窩去尋花問柳,令之盡享雲雨之事的樂趣。要知道是這樣就不應該把它們放出去,幹脆就在窩裡把它們一個個禁閉起來算了。決心雖大,但我畢竟沒有那個權力和氣力管飛蟻的事呀。因為如果我是工蟻則打不過它們,如果我是兵蟻則不一定會那麼做,如果我是上層則會縱容那些拍馬屁的家夥去那麼做。宇宙中的事情都是複雜的,千萬不要以為我們小就意味着簡單呀!

過了很久我又想起那麼一句話,——螞蟻的王國裡沒有廢物。是啊,難道飛蟻們真的是螞蟻王國裡的廢物嗎?我想在幼年時期自己應該是誤解了它們。因為懂了事的我才明白了它們出去是為了王國更長遠的發展,最終,成氣候的也隻是少數,在外面它們中的絕大多數會死于野鳥、猛蟲的啄食。那些僥幸活下來的雌飛蟻,其實是我們王國血脈的傳承者,而由它們建立起的新的螞蟻王國則會成為我們這個老的螞蟻王國的宗屬邦國。也就是說飛出去的雌飛蟻在外面建立的王國越多,我們這支血脈的螞蟻的領地就越大。隻有領地大、國民多了,我們和我的子孫後代的生存才能有紮實的保障。飛蟻是用自己的生殖器在為王國開疆擴土。這種靠化學的力量實施的進取要比笨拙的物理性進取做得巧妙,而且效果要好上百倍,畢竟不戰而拓奪來的領土握在手裡更穩妥嗎!

直到明白了以上的事理之後我方把自己的尊重真正地給了飛蟻,可是知道了尊重之後我也才發現被尊重的對象是那麼的珍貴和稀少。——飛蟻并非年年都有,能孵化出它們的卵絕對是千裡挑一,它們是我們蟻穴的希望,我知道凡是希望必先始于稀少。自此,我不得不承認從空間和時間的角度說,飛蟻為王國做的貢獻的确要比工蟻、兵蟻大。它們在出穴之前過的那段悠閑的日子不是在貪圖享受,而是為了我們族類未來的發展養精蓄銳。如此看來我們螞蟻王國裡還真是沒有閑蟻。工蟻為勞作而累死是應該,兵蟻在戰鬥中戰死是應該,長翅膀的繁殖蟻沒有出穴前閑死在蟻堡之中也是理所當然的應該。

飛蟻使我聯想到了我們的上層,我指的是把我生出來的那隻大螞蟻,從生理的角度說那隻大螞蟻就是我們王國裡所有公民的母親。我們螞蟻王國裡的所有公民都圍着我們的母親轉,它統治着我們,所以我們這些被統治者都習慣性地稱它為上層。嗯——說到螞蟻這個詞,我真的很難從概念上去認可那隻生我的大螞蟻是一隻螞蟻。我這麼想的原因很簡單,假如它老蟻家的皮膚是綠色的我一定認為我的母親是一隻大青蟲。因為凡是信奉眼見為實的螞蟻或非螞蟻都會和我的觀點一緻,這就是我們的母親長得太像是一隻大青蟲啦!

好了,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我說的“上層”指的是誰,那麼今後我再稱呼我們的母親的時候就一律用“上層”這個詞來代稱它老蟻家。我之所以不願把上層直接叫做自己的母親,是因為它隻是把我和我的絕大多數的兄弟姊妹們生下來罷了。至于哺育和培養孩子的事上層自打把它的第一批孩子培養的長大成蟻之後就不再去做了,而那些活兒全都交由一批接着一批的保姆工蟻去完成。它真是一個不關心、愛護自己子女的母親,把孩子生下來之後靠孩子去養活孩子,自己則天天躺在宮殿裡以好吃懶做的态度坐享其成。一批批沒有得到過它的關愛的子女圍繞着它轉,而它也習慣了這種中心地位,認為理所應當,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不把子女的蟻生當回事。對于這樣一個嚴重缺乏責任心的母親我很難親切地喊它一聲媽媽,可畢竟它是生我們的老母蟻,我低看它的行為卻高視它作為長輩應有的那份尊嚴。

上層是我們王國的核心。就像玉米棒子,平時從不露面,但每一顆小小的玉米都别無選擇地要紮根在它的體膚之上。我們每一隻小螞蟻的心就紮在上層的靈魂之上,上層甚至不用費頤指氣使之力就能做到想要自己的臣民做什麼,被驅使者就要依着自己的職責義無反顧地按照它老蟻家的心臆去做。假若有哪個臣民出現了逆反的行為,上層就會釋放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體迷亂那個不聽話者的心智,摧殘了其支持叛逆的體膚。最後,忤臣若是還不回心轉意,那麼它的結局就隻有身體潰爛或被同胞當作敵蟻攻擊緻死。上層具有垂拱而治的絕對能力,雖不經事、理事卻能絕對控事,客觀地說,在它的統治之下我們螞蟻王國運轉得是秩序井然。單從領導力上說我認為上層是地球上最懶和最成功的領導者。看來成績跟懶勤沒有太大關系,關鍵要看做事是不是做到了點子上。然而即便有這麼個道理我還是固執地認為勤奮是做好一切事情的根本,總靠取巧成事的那種做法不免會使操作者陷入到小聰明的大陷阱裡而不能解脫。我想我們的上層領導力強抑或還有一個理由需要說明一下。這個理由就是勤奮的失敗領導者的下屬自我意識太強而不好領導,與之比較,我們上層的下屬又太過任勞任怨,如此奴性十足的下屬對領導者來說可謂多多益善嗎!

沒有上層就沒有我們的王國,繼而就沒有我和我的兄弟姊妹,單從這一點來說我也要把我冷血機體裡寒冰一樣的愛給與它老蟻家。我還聽說我們的上層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隻身材高挑,長相端莊而不失妩媚的漂亮雌飛蟻。我也能從前一段時間飛出蟻穴的那一批飛蟻中的幾個非常好看的“大姑娘”的身上看到我們上層當年的影子,所以我為我有這麼一個曾經美麗的母親而感到驕傲。可是我不得不說很遺憾,我的這種沮喪情緒的理由是無論哪一隻雌蟻都逃脫不了一生孩子就會體型發胖的宿命。我們的上層自打生下了它的第一批孩子之後,身體就一天天地在長長,一日日地也在發胖。雄性的粗壯假若叫胖,也是可以被審美機器包容和消化,因為它代表着屬于雄性的那種粗曠的美。反過來雌性的豐腴之胖就不能被看作是美了,因為那樣的身體狀态隻會把眼睛擠小,臉盤撐大,更能将身體的凸凹線條填充得平均化。如果給如此的體型起個名字,那麼最合适的無疑就是在美麗的前面加一個“不”字。在我的眼睛裡如今的上層是一個胸部和臀部比腰部還要細一些的又老又胖的“娘們兒”,所以可以用“不”去修飾任何表達美麗的詞去形容我們上層的容貌。也可以簡單粗暴地說,——它老蟻家長得實在難看之極,可以說是看過第一眼就絕對不想再看第1.5眼的那種貨色。不過,假若用青蟲的審美标準衡量,我們的上層或許算是一流的“美女”,至少它雪白細膩的肌膚在青蟲群裡是絕無能出其右者。我聽說有一種巨大的兩腿走路的動物就把白奉為美麗的絕對标準,但我不知道在青蟲的眼睛裡淺綠色的青蟲是不是比深綠色的同類更為美麗。

說到年老我首先想到的是誰都年輕過,因為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存在物一出生就是老年。無論過程是長是短,任何形式的存在都要經曆幼稚、成熟直至衰亡的過程。青春的氣息同多異少,但是不一定誰都會經曆更加單調的老年。說實話年老的風采也隻有兩種,一種是幸福、快樂的狀況,另一種則是凄慘、窘迫的面貌。到了這裡我要說我們的上層肯定是一個幸福的老年蟻。多子多福嗎!它老蟻家有着成千上萬個孝順的子女伺候,如此,即便是它不想幸福都很難。上層老了,然而它的生殖器官依舊是年輕的,它像流水一樣生孩子的狀況就能印證這一點。

嗯——在我破蛹而出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是上層最小的孩子,但當我稍懂大蟻的一些事情之後才知道離上層最小孩子的排序自己真是差的很遠,對我們螞蟻來說兄弟姊妹的排序是沒有最小隻有更小。可是話又說回來,小在我們的世界裡根本就不是能被照顧的憑借,為王國盡義務、擔責任也絕對沒有大的多擔、多盡,小的少擔、少盡之理。年齡從來都不是衡量蟻身份的指标,因為真正成為職蟻之後大家全是一樣的,什麼兄弟姊妹等歲數标識的稱謂就都随之消失了。基于以上的道理,在我成年之後就永遠不去想自己的年齡還很小這樣的生理狀況,是應當在蟻生經曆一個美好的被照顧的階段,思想覺悟達到如此高的境界,随後也就不再把年少無愆當作推卸責任和敷衍義務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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