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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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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放的大風吹得越猛烈我們的這片飛葉便飄的越高,而隻要我們五隻蟻能控制好平衡使葉面不在空中翻滾,那種飄高望遠的感覺就隻會越來越好,遂就愈加令蟻心怡神往。可是說來也奇怪,在大風把我們的這片飛葉吹到視覺上看下方的森林已經變成了一塊不規則的、綠色的小地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上推葉子的升力立刻就減弱了。随之我們的飛葉就開始向下勻速飄落,在這一過程中我的視覺器官也不快不慢地向森林的頂層靠攏,眼下的綠林亦在我的視覺感受上漸漸恢複了它浩瀚無邊的狀況。——不!應該說是我們太過渺小才造就了樹林的浩瀚無邊,其實相對于地面再大的樹林都是渺小而有界的,何況地面又是小小的地球之上七塊未被海水覆蓋的更加小小的部分。

有過在天空盤旋過的經曆之後我悟出了一個道理,所謂的“大”就是個僞命題,将小小的一片地球上的森林稱之為大,實在是我短淺的眼光蒙蔽了自己求知欲望強烈的思想之緣故。可是誰叫我們這一類生物長得這般渺小呢,距離遠的時候看什麼都不大,可距離一旦拉近了便感覺大的東西還是那麼的大、很大、碩大、巨大和無邊無際的大。雖說我認為自己已變得形小而心大,可殘酷的現實告訴我眼睛所代表的心靈可以看小一切,但行動所接觸到的真物該是什麼樣子卻還是什麼樣子。大依舊是大,小仍然還是小,由質決定的本原除了造物主誰也無法改變。正如非洲大象生下來就比任何一隻豺狗大,而使一隻成年非洲大象站在擱淺的藍鲸屍體的旁邊,則前者的體積立刻就淪落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啦!是啊,既然如此那就還回到現實之中,負責任地把我看到的森林頂層的情況說一說吧。我看到由密密麻麻的青葉交錯組成的綠海随我們飛葉的降落而加速擴張它的邊界,直到我再也看不到它的最外層的那一刻,一個藍天綠海對邊連接的世界便成了在這段時間裡我所能看到的一切。

細細看來,由無數片層層疊疊、交錯連接的枝上綠葉組成的這片綠海也頗為壯觀。靜的時候這片綠海就如同一面巨大的青絲毛毯,各個深色、淺色、中色的不規則區塊是明暗虛接、凸凹交錯,宛若一幀印象派的油畫使賞者的思維遐想連篇。風能讓這幀無邊無際的“油畫”動起來。微風拂來“油畫”就變得水波粼粼,大觀不變、局觀泛泛,雖是蠢蠢欲動卻難真正突破可融合的那個力量點;狂風刮來“油畫”宛若怒波翻滾的沸水浮層爆裂、騰躍、深陷、噴湧,可謂是險奇壯觀。

飄着飄着我就感覺有樹葉撞擊樹葉的窸窣聲和樹枝敲打樹枝的咔哧聲,這是我們的飛葉快要降落的征兆,因為傳遞過來的那些越來越清晰的聲音說明森林的最上葉層和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接近。哈哈,在我看來森林的樹葉層豈可用“層”來稱呼,這個所謂的“層”的表面簡直就是山巒疊嶂的那種狀态。地基高和絕對高度高的樹的枝葉構成綠色的高峰與懸崖峭壁,相反,地基低、絕對高度低的樹的枝葉和高樹的低枝葉部分構成了綠色山坳、山谷及平平展展的大盆地。其實視覺反映物體的表面就是這樣,随距離的拉近而由點到面,由面到無邊無際的面——再到無邊無際凹凸不平的曲面。至此,如果繼續對凹凸不平的曲面實施放大,那麼嶙峋突兀的“山地”必然都會顯露出來。那片森林随我們降落高度的變化,而使我的視覺器官感覺到的情況正是如此。——斑塊、海洋、山地……,很可惜,能使我們看到那片森林成為一個點的高度還遠未達到,所以我看到的那片森林的最小視覺印象也隻能是一塊不規則的地斑了。

想一想還真夠危險的。我們的飛葉在降落到地面上之前得先通過如此深幽的葉山,這簡直就跟讓魚兒鑽過一百層漁網的阻隔而遊到另一片水域的情況一樣糟糕,絕對是危機四伏、險情重重。事實上通過葉山再降落到地面上,比直接降落到崎岖險峻的山地上要更加危險。畢竟山地能紮紮實實承接落物,而葉山不但承接不住落物往往還會側挂或是剮蹭落物體而緻其損毀。換句話說,我們的飛葉已經進入到最危險的下落階段,在這個階段不規則、無規律抻出、冒出、突出、凸出、潛出的利葉、硬枝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面對着如此的情況,就是十分小心地操控飛葉下落都幾乎是難以避免要被亂枝雜葉挂翻撞覆,何況我們根本就不能按照我們的設想和意圖操控腳下的飛葉而使之理性降落。我不希望我的擔心或是負面的想法成真,可是我也不得不在心裡默默承認危險一定會來,至于什麼時候要來則隻是個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我們五隻蟻依舊按部就班地在飛葉上進行着對應位置的操控配合。可以說,至少在我們的飛葉沒有和下面的林葉層真正接觸之前,還是能夠保持以平穩的狀态向下降落的。在具體的分工上我依舊負責控制方向并做機動性的支援,我的另外四位夥伴則各自守着自己原來在飛葉上的位置相互呼應做着在對角線、對邊線上的共進共退的運動。在這一刻腳下的飛葉被我們操控的幾乎達到了可稱完美的那種平衡狀态,然而這隻是風靜了、葉面上的每隻蟻各盡所職配合着将飛葉操控得更為熟練的結果。盡管如此,我的心裡卻堅定地認為我們的飛葉被挂翻或落在枝葉上面的概率近乎是百分之百的,也就是說我認為我們的飛葉降落到地面上的可能性甚至連百分之一的希望都難有。既然努力起不到扭轉乾坤的作用,那就少在這方面耗費精力。于是,我就索性是放任自己的視覺器官,趴在落葉上欣賞起森林的風光來。我相信我和我的夥伴們肯定不會摔死,因而隻要扒緊了飛葉保證彼此不離散,那麼飛葉愛往哪兒落就往哪兒落吧。上天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的接下來,反正不是死和離散,——管它呢!

“小勇,不要隻顧賞景了。這會兒我們的飛葉距離森林的上層還有一棵樹的高度,一旦貼近了森林的樹葉層就得萬分小心了,否則我們的這一片小小的斷葉就有可能被強壯的在枝葉給掀翻了呀!”帶樣側頭看着我急切地提醒道。

“你它X的又開始目光短淺啦!”全知不以為是地扭過頭瞅着帶樣說:“眼下最現實的是能讓我們的飛葉降落在一棵樹的枝葉上,至于你所想象的透過樹林密密麻麻的枝葉層而最終降落在地面上——癡蟻說夢去吧!我們控制這片飛葉的能力和水平,遠達不到讓冷酷的現實對接住我們的願望的程度。換句話說,飛葉也不是我們制造出來的工具,所以它根本就不會任聽我們的擺布。我的這一大把年齡可以證實我說的話是句句切理。帶樣,現在我們命運的主動權已經完全交給了上天,這就是說這片飛葉願往哪裡飄落就飄落到哪裡吧!我們五個能做到的就是将身子緊貼在這片飛葉上,保證不脫離了它就行啦!”

“老蟻家說的很在理。”小強接過了話題,“這會兒我們再進行試圖讓飛葉保持平衡的操作,還不如任它自由降落的更好。待飛葉降穩了之後,大家再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怎麼辦也并非不妥。”

“雖然我很反對在我和帶樣說話的時候你小強插嘴,可是這一回我原諒你,誰叫你說了我愛聽的話了呢!”

“我也認為小強的話在理。”小頭的兩隻前爪緊扒着飛葉的邊沿兒,側頭看着全知補充說:“老蟻家,你的身體經受得住飛葉的翻滾颠簸嗎?”

“經受的住。如果經受不住我就一頭栽死,噢——不是一頭栽死,這會兒不能說‘一頭栽死’,說了就等于承認我和你們都經受不住飛葉翻滾颠簸的考驗。”

“你一頭栽死不等于我們也和你有一樣的結局。我希望你趴在飛葉上被颠簸死,那樣至少還能保證幸存下來的四隻蟻能夠找到你的屍體。”

“帶樣,你希望我死嗎?”

“不希望,而且是非常的不希望!可是你說自己要一頭栽死的,作為聽者,也是出于好心,我很願意你死後的樣子更帥一些。”

“我現在——沒死的時候樣子就比你帶樣帥。假若死了之後還比你帥,哈哈,那麼作為嫉妒心很強的蟻你能受得了嗎!”

“哼,好自信的老家夥。我怎麼就沒覺得你帥,啊——對!是從來就沒覺得你帥。——還比我帥,哼哼,像我這麼帥的蟻居然沒一個又老又幹癟的老蟻帥,真它X的是光天化日下的謊言呀。算了,即便你這個老家夥對事實矯枉過正,我還是不得不承認有一隻蟻的确沒你帥。嗯——我說的沒你帥的蟻就是小頭,說實話我實在看着它那個與衆不同的小腦袋别扭。”

“帶樣,我招你惹你了,雖說我的小腦袋長得稍有些奇怪,但這絕對是一種有效的出類拔萃。我可以對着成千上萬的蟻說‘你們的腦袋都長得太平庸了,隻有我小頭的腦袋脫俗迥然。’,而你帶樣就沒資本那樣說‘我帶樣的腦袋與衆不同,你們的腦袋都沒我的腦袋小。’。我很反感你當着衆蟻的面對别蟻的缺陷說三道四,這樣的反感已經駐紮在我的内心深處,想要使它不生根發芽而長成嫉恨的苗木都非常非常的難。”小頭氣憤地瞪着說。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小頭的怒容,也許它的性格已經成熟,因而慢慢也就具備了判斷和反駁的能力和底氣了。

“沒辦法,誰叫我有了真話就想說呢!”帶樣歉意地回頭看了看小頭,“我看着你的小腦袋别扭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從第一回見到你我就覺得你那個小腦袋太醜、太難看,隻是礙于情面沒好意思說出來過而已。”

“哈哈,帶樣是覺得它這一回很可能要被摔死才說出了上述的臨别真言,這就是說它對我們的飛葉能夠安全降落沒有絲毫的信心,雖說大家都看到它在行動上表現得很是積極進取。——可是大家快快扒緊葉面,我們的飛葉被一片枝上的綠葉給挂了一下邊沿開始猛烈翻滾啦!”

全知的提醒非常的及時。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帶樣、小頭的對話吸引過去的時候,全知的這一聲轉折性的呼喊使飛葉上的每一隻蟻的意識立刻警覺起來,思想又都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之中。正如全知呼喊的那樣,我們的這片飛葉在被一片樹枝上的綠葉挂了一下後便翻滾着向下降落,在這一過程中又跟很多的枝葉碰撞,每一次碰撞所産生的葉面振動都非常非常的劇烈,我緊抓葉沿兒的兩隻前爪被振的都有些麻木了。還好,憑着我棒棒的體質足夠應付這樣的颠簸,即便給目前我所承受的最大颠簸力的量化符号前再加上個大于1.5小于2的系數我還是依然能挺得住的。

對我來說是煎熬、是痛苦的遭遇一樣在考驗着其它的蟻,我确信和我的體質差不多的蟻應該能夠扛住飛葉翻滾下墜的颠簸,可是比我的體質差的蟻會否頂得住這樣的颠簸呢?——算了,在這樣的危機時刻想别蟻根本就不起作用,因為我們面臨的是誰都幫不了誰的惡劣局面,在這樣的狀況下每隻蟻的希望完全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争取到。緊緊地抓住葉子就能保證自己不會脫離集體,隻要不落單,我們的飛葉降落位置的好壞比起眼前的危機局面來就都無所謂了。然而,一旦誰不幸被飛葉甩了下去而落單在這片遠離我們巢穴的森林中成為獨蟻,如此的後果将非常非常的危險,這個意義可以理解為跟希望說了再見。

我最擔心全知會被甩下去,但是,因為飛葉翻滾颠簸的太過劇烈——忙于保全自身的安全還來不及,怎會有多餘的空閑去瞟一眼我的那位老夥伴的狀況。似乎有某種潛意識已經替我做出了判斷——全知很安全,沒有任何的安全問題會威脅到它。但願會如此吧!不過,我也傾向于認可這樣的判斷,因為跟那個老家夥認識至今我發現它的身上具有一種神奇的能量,這種能量總能在危急的時候發揮作用而使它逢兇化吉、轉危為安。若是以此作為判斷的依據,我也相信它不會被飛葉甩下去,能夠跟大家一起最終安全降落到不管好的或壞的地方。

我們的飛葉繼續向下翻落,我不知道它的這種極不穩定的狀況什麼時候會到頭。管它呢,反正我相信我們五隻蟻都不會摔死,可是飛葉的這種空中翻滾所造成的嚴重後果之一就是将它的“乘客”搞得頭暈目眩。我實實在在地體會到自己像風輪的扇葉一樣是不停地轉動,而在我轉動的過程中則看到天、地和眼下的森林比我轉動的更厲害,如果說我像是水面漩渦壁上的一片漂物在平穩地旋轉,那麼我看到的外物的旋轉就如同飓風一樣是狂暴地旋轉。身受着這般情景的折磨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還堅持的住,說實話,體力和力量在應對旋轉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再強壯的蟻處在這種飄然旋轉的狀況下的時候都會被搞得頭暈目眩。如果我們的飛葉這樣沒完沒了地飄旋着向下降落,我相信意志力的作用也會消失,葉上的蟻被甩下去就是遲早要發生的事。

為了盡可能時間長地堅守在飛葉的上面我已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我甚至用颚尖戳透了葉面而使兩颚緊緊地夾住戳開的葉窟窿的正反兩面,這樣做就是為了使我的身體能夠更加牢實地貼在飛葉上。

這真是一場糟糕至極的轉動,可是不管結果如何,反正我已把盡力做到了極限。如果真的被甩了下去隻能說上天認為我的存在是它的一個錯誤創造,為此它要把自己的這個愆誤的“作品”從“存在薄”上一筆勾去。就這麼簡單,是生存還滅亡就由上天裁決我的命運吧!

然而,我的内心仍存在着一種渺茫的希望,我認為上天一貫喜歡行動能堅忍不拔,意志抗争能勇進不屈的生靈,而我臨危的表現正是如此。如果真如我想象的那樣,上天應該會給像我這樣的生靈一次繼續延續有效生命的機會,畢竟獎勤罰懶、促奮抑屈、贊勇貶懦才是上天的真實面目嗎。

翻滾着翻滾着,突然,我們的飛葉就不動了。這個時候我已經被轉得目光完全不能定位看物,就連身下的這片已經穩穩降落的飛葉的葉面都被我的視覺表現為了不停向前推進的狀态,似乎是它在趕路而我竟是它的路面。

我閉上了眼睛,以□□動的視覺映像增加了我的眩暈感。事實證明我這樣做很有效果,因為閉上眼睛的确使我感覺比睜着眼睛要舒服上很多。我松開夾着葉窟窿兩面的雙颚,一頭就趴在了飛葉上喘着粗氣開始借助靜止修養來補充自己失去的體能。又累又暈的感覺實在是難受,我至少在短時間裡不想再動一動,哪怕是放個屁的體力我都難再“支付”的了啦。

當然,盡管說在短時間裡我不願睜開眼睛再跟形色打交道,可是我的思維不會因此就停止了,因為隻有死蟻才是身體的運動停止了思想的運動也就一并停止的那種失去希望的狀況。我沒有死,所以我還活着。活着就要思索和運動,盡管我暫時還不想動,可是關于我的現在和将來的問題卻必須立刻就進入到我思索的目錄之中。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們的這片飛葉究竟降落在了哪裡,——是天堂還是地獄,抑或是非天堂非地獄?我不奢望天堂,卻也沒有悲觀到想象着自己這會兒是身處地獄之中的狀況。地獄不屬于我們,因為我們都是按照造物主的設計的本能做事的蟻。我想我們的飛葉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在樹枝或是樹葉的上面,因為一種實實在在的搖搖晃晃感覺使我排除了我們降落在地面上的可能性。既然如此我們該怎麼?——對了,我的夥伴們還都在飛葉上嗎?我想假若我們的飛葉真的降落在了樹枝或是樹葉的上面倒也好辦,無非就是順着樹幹爬下去便又回到了地面上,而跟這個問題比起來我真正關心的還是我的夥伴們的安危。它們還在這片飛葉上嗎?是不是在飛葉降落之前就已經被甩了下去?我很需要知道它們的消息,我想它們中的每一隻蟻這會兒也一定非常想知道其它的蟻的消息。——哦,我的每一位夥伴肯定和我在這一時刻的狀态接近都是頭暈目眩、有氣無力的樣子,所以,并不願立刻就爬起身來去看看自己和夥伴們目前的處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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