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摔扭糾纏的久了不正和小頭都開始意識到,靠這樣的戰術解決不了誰勝誰負的問題。二蟻又稍僵持了有五秒鐘,随後它們便同時松開了颚并都迅速後撤了兩步,看樣子兩蟻都厭煩了以摔扭的方式角逐勝負,因而就默契地松颚起身遂各自歸零了之前的戰果。
接下來,兩隻蟻各自調整了調整戰鬥的預備姿勢,随之,它們就都端起颚以矛搠的架勢朝對方迅猛地沖鋒過去。然而,在對沖的兩付蟻颚還有三個标準蟻身長就要對撞在一起的時候小頭的颚竟然垂直落到了地上,而不正看到這樣的場景的即時反應是立刻刹住腳步原地站定不再沖鋒。兩隻蟻的不同表現說明一定是有什麼利于不正,但卻緻使小頭遭殃的事情發生了。事實的情況的确如此,有一件二蟻意料之外的事情突然就發生了,而且發生的那件事情的負面影響對不正無害,其後果完全落實到了小頭的身上。
小頭摔到了,而且是以狗啃地的方式摔倒的。造成小頭摔倒的原因是它的腳下出現了異常情況,明明是平平展展的地面,卻突然就翹起了一塊堅硬的鏟子式樣的東西,小頭的六腿在疾速跑動的狀态下根本就來不及對之采取躲閃行動,結果便是被鏟形硬物絆住而重重地摔趴在了地面上。其實,絆倒小頭的并非是什麼鏟形物而是固化的颚,直截了當地說,是固化半路殺出伏地抻颚絆倒的小頭。哈哈,在朦胧或是短暫視覺判斷的前提下,小頭和不正将蟻颚看成為鏟子也是正常的,畢竟有那麼一句話叫做“當局者迷”呀!
固化從什麼方向冒出來并不是個值得探讨的問題,這一事實的發生既不奇怪也不詭秘,當然,就更談不上神乎其神了。在自己的地盤上從哪兒突然現身都屬正常,畢竟還有那麼一句話叫做“天時、地利、蟻和。”,如果此解釋還不具有說服力的話,那麼又有一句話叫做“我的地盤我做主。”,我想這一句話的說服力應該更強有力吧。
不正看明白了絆倒小頭的是自己的長官,便止住了腳步,沒有繼續前沖對小頭發起落井下石式的攻擊。小頭挨了固化的重絆之後趴在地上喘息了三秒鐘,而後它怒氣沖沖地瞪着身前的不正,喝道:“漂亮家夥!雖說你站着我趴着,但是我一點都不服氣,因為我不是被你的颚戳倒的,而是中了你的暗器才趴在這地上的。你它X的真是個搞陰謀的專家,用你漂亮的臉蛋迷惑我,暗地裡卻拿劣腿毒颚偷襲我。你的暗器技術使用的很是非凡,精準地讓我中了招,但是!噢,噢,請允許我再用一個‘但是’。但是你赢的非常非常地不光彩,因為你達到目的的手段是卑鄙的,過程是非正當的,所以你取得的結果也絕對不符合真理的應該标準。簡單說。漂亮的家夥,假若你還是一隻具有戰鬥精神的蟻,那麼且容我調整調整,待我的短暫丢失的戰鬥能力重新恢複,失衡的心理狀态重新平衡,那麼我們再比個高下好嗎?”
“啊哈,哈哈,沒那個必要。這個這個——我的不正夥伴根本就沒有對你使暗器,關于這一點我可以做個完完全全的證明蟻。情況是明白地,我的眼睛也是雪亮地,所以,我說的話也是真真确确地嘛!”
“裝逼!”小頭看着突然看到站在不正的側方的裝逼,“哈——恩哈,瞧!我摔得連它X的笑都不會了。啊——,首先,看到你我非常高興,誰叫你和我是好朋友呢!其次,我又大失所望,因為你是眼睜睜地看着朋友倒地,卻站在朋友的對立面給朋友的對手幫腔。你現在的這幅模樣,我看着具有明顯的幸災樂禍的特征,希望你用閃電的速度把它收斂住,否則,我會非常非常地失望的。”
“啊——,哈哈,小頭朋友,我可真沒有站在你的對立面呀,關于這一點你可以仔細而努力地觀察嗎。這個這個——我隻是把最最客觀的情況,用實踐結合理論的方式反饋給你。再說,啊!再說,這個這個,論朋友關系嗎?不正夥伴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要全方位地領先于你;論夥伴感情嗎?我跟不正可是一起成長起來的,它在這方面也進一步地領先于你;論對我的義氣程度嗎?不正夥伴對我從來都是思想上開誠布公、行動上鼎力相助,因而它更是大大地、史無前例地領先于你。啊哈!小頭阿小頭,這個這個,你的行為很不能讓我理解,可以說你是自己毀掉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嘛!但是,實事求是地分析問題、查找問題、糾正問題的工作還是要深入地做的嗎!不然,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就沒法子開展。啊,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我就得本着對你負責任的态度歎息歎息吧!這個這個,當初在養殖場你混的很不錯,可是為什麼你偏偏要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離開那裡,搞的如今像個逃犯似的被全王國的蟻們到處搜捕。難道你瘋了嗎?可是我看你的狀态是跟我一樣的非常非常的正常嘛。那問題就出在你的思想上,簡單說一定是的意識形發生了變化——”
“你再這樣沒完沒了下去,那個小腦袋就能多舒服一會兒。”不正打斷裝逼,并提醒自己的那位廢話、空話、套話連篇的夥伴。
“啊呀!”小頭憤恨地瞪着裝逼和不正,“在使我摔倒的明确的原因又變得模糊不清的前提之下,朋友的冷漠又給憔悴的心來了一次重重的打擊。老天,你真是太無情了,為什麼總是把傷害施加到我的身上呢!啊,我實在不想活了,可是我還想找一隻陪我一起去死的蟻。嗯啊——我要選擇誰呢?帶走不正。不,不能選它,我既不能帶走蟻間的邪惡也不能抹去老巢的顔值擔當。帶走裝逼。不,我不屑選它,它在我的心目中已變得那麼低劣、肮髒,簡直就是垃圾不如,而我又不是負責衛生清潔的蟻,怎麼會帶着一堆被蟻皮包裹着的垃圾上天堂呢!啊啊,這真是個費腦子的算術題,可是,可是我究竟應該帶走誰呢?”
不正冷笑着看着它認為是在裝瘋賣傻的小頭,說:“你可以死,但是我對你用語言拉長奔向死亡的過程的做法,很是——”
“讓我說!”裝逼急不可耐地打斷了不正,“啊啊!真是這個這個——傷透了我的自尊心,我怎麼居然連垃圾都不如了呢!垃圾是什麼東西,我裝逼又是個什麼東西——不!我裝逼又是什麼蟻呀?怎麼能連垃圾也不如呢!啊,這個這個小頭,你一定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任,因為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都要由你承擔,我對你能犯如此的錯誤深表遺憾,并對你的錯誤給我造成的傷害提出最最強烈的抗議。下一步,本着治病就蟻的基本方針,也是為了把真理辯明白,我對你存在的問題既要做到死抓不放,也要做到抓得牢、抓的有效果。即便是你的皮肉已死,也得讓你的靈魂接受一次紮紮實實的再教育,做到不放走一個有問題的靈魂上天堂或是下地獄。我說到做到,那麼接下來我要進行一次全方位的、細緻紮實的調查研究,同時結合規則和道德、倫理的評判标準,一定不走過場,杜絕形式主義地把你所犯的這種主觀唯心主義錯誤的根源找準、找清楚。”
“你它X的簡直把裝逼行為演繹到了垃圾的最底層,空話、套話、假話、廢話、大話已經長在了你的語言上,除此之外,似乎真話、實話、信話、誠心誠意的話和有用的話都和你的言語不相容一樣。”小頭目光陰冷地盯着裝逼,“我真不想在你的身上浪費我為數不多的活着的時光,那麼就去把你的主子固化叫過來吧,因為我突然想到它更适合跟我一起上天堂,當然,要是下地獄的,我決心要帶走的蟻是不正。”
“我很願意給你機會帶我上天堂,那麼就掉轉過來你的身子、鼓足你格鬥的勇氣,用實際行動努力赢得帶我上天堂的機會吧!”站在小頭側身沉默了已經許久的固化發話了,“我發現你的變化是全面的。變态像你自己,說話像全知,行動的詭秘情況像不正,磨叽的勁頭像裝逼,而戰鬥的精神竟還有些像小勇。鼫鼠五能不成技,你是似誰卻又真的不像誰呀!”
“可惡的固化,看到你我算是弄清楚了使我摔倒,而且還摔得那麼的優美的原因。”小頭快速旋挪六腿使身子側轉而跟固化正面對視着,“那就讓我的颚領取帶你上天堂的通行證,我想這絕對是一件費點兒力氣而我絕對能最終完成的工作。然而,在你我之間的戰鬥開始前,我必須警惕性地要求你做個保證!”
“你要我保證什麼?”
“保證不正和裝逼不能摻和我們之間的戰鬥,那樣對我很不公平。”
“它們兩個隻會當觀衆,你我之間的戰鬥跟它倆無關。”固化的面容顯得比四周的土壁還平靜,“你也需要給我做個保證。”
“都是快要死的蟻了,我還有什麼事項值得成為你提出的保證的承載内容呀!”
“小腦袋,我需要你的保證!”
“隻要不是否定我帶你上天堂事兒!”。小頭強調道。
“跟那點事沒有半點關系。”
“固化,你說吧!”
“要是你被我打敗了——”
“你不可能是勝利者!”。小頭打斷了固化,“我甯可相信我們之間戰個平手,或是你成為我的颚下敗蟻。”
“小頭!這個這個,請讓固化長官說下去。”裝逼提示小頭,“沒有豐富的内容自然就不會有多彩形式。這個這個——所以,你得先弄明白了别蟻的發言,然後,再這個這個地做出反應,弄清原因與結果的關系,才能讓理論擲地有聲地指導實踐嘛!哈哈,進而你再經過一番困獸猶鬥式的垂死掙紮的反抗,最後,還得紮紮實實地兌現你對固化長官的保證。小頭,我已經在腦子裡這個這個——梳理清楚了緻使你犯錯誤的主要根由,啊——它是個複雜而又充滿挑戰的問題。當然,這沒什麼,問題既有複雜的,也必然存在着簡單的。說到複雜的問題,我這個這個認為将之認識清楚是需要時間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它都是由一系列簡單的問題組成,要細細地對之進行研磨。用演繹的方法分析,簡單的問題裡面又存在着一系列更簡單的問題。所以,這個這個歸納複雜演繹簡單,如此推論下去,嗯!得到的結論就一定是簡單無限和複雜無頭,哈哈,畢竟事物的發展就是一個由簡單到複雜的過程嗎。但是!這個這個,我們不能因為道路的坎坷艱難而停滞不前,也不能讓實踐脫離了理論的指導而蠻幹硬來。那樣的話,這個這個,不是做不成事,就是把好的事情給做成了壞的事情。這個這個——”
“裝逼!”固化顯然失去了任裝逼空話連篇地說下去的耐心,“你不要再說話了,我讨厭你沒完沒了地‘這個這個’。”
“再‘這個這個’下去我都快要睡着了。”小頭也用厭煩的目光看了裝逼一眼,“我戰鬥的意志已經被你的‘這個這個’消磨掉了一半,單從這方面去理解我不得不懷疑你裝逼是在幫助固化打擊我。”
“對!”裝逼并沒認識到小頭是在嘲諷它,反覺得對方是在它的長官的面前為它表功,于是得意地看着固化,繼續說:“固化長官,這個這個——我就是在幫助你打擊那個小腦袋,你看,連它自己都承認它的戰鬥力已經被我這個這個打擊的減半了。這就是勝利,是一種既潛移默化又光輝偉大的勝利。”
“它的戰鬥力減半。”固化的瞥裝逼眼神像它的臉色一樣不帶任何情緒的因素,“我的戰鬥力被你消磨的都降到了百分之三十,如此而言,你的勝利果實體現在我的身上就更顯得光輝偉大了。好了,我命令你沉默,不許再說話,像不正一樣靜靜地看着我如何把這個小腦袋打趴下。”
裝逼沖小頭做了個象征倒地不起的動作,随就走到不正的身邊當起了看客。
小頭端起颚,六腿支起身體,六足用力蹬地。隻見它的身體先是後縮,随之就迅速啟動,閃間,它就如同一條貼地的劍魚一般沖刺向固化。
固化并不慌張。它隻是呆在原地靜靜地觀察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小頭的颚尖的走向,待來颚距自己還有一個标準蟻身長的路程之際它快速低頭俯身躲閃,它的這一動作的效果就是将自己的颚貼到了地面上。此時,小頭的颚也已經空刺向固化的頭頂,接下來,在它的應對動作還沒有做出來之前,固化的出招就率先發揮出了威力。隻見固化快速用力擡頭挑颚,而小頭的前胸以上的頭颚部分正好在固化做動作的軌迹上,于是它的整個身體就被固化的颚猛地托飛到了空中。小頭在空中做了個身不由己的倒空翻動作,在後腳蹬着了巢道的土頂之後便彈回到了地面上。
看着仰身摔在地上的小頭,不正是一陣的冷笑,裝逼在為固化剽捷的出招歡呼喝彩。小頭像死了一般仰躺在地上,而固化則繼續平靜地站在原地并不關心小頭的死活。
裝逼又走到了固化身旁,說道:“固化長官,這個這個它是不是死了,要是死了,你可就又實現了一次偉大而光榮的創舉。這個這個,整個王國的蟻出洞都很難找到它,最後偏偏讓我們把它找到,這說明我們的方法是無比正确的,我們的能力也是無比強勁的。雖說它們那些蟻是各盡所能,使出了十八般的武藝,努力地找,廢寝忘食地找,理論聯系實際地找,但是,在最最關鍵的時刻起到一錘定音作用的還是固化長官你呀!”
“它這一回合失敗的原因在于瘋狂的身體脫離了冷靜的頭腦的指揮。”固化面無表情地盯着仰躺着的小頭,“螞蟻是摔不死的。待它重新起來,第二次向我發起沖鋒,我再給它一次領教失敗的機會吧。”
“它還能起來?”裝逼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像僵屍一樣躺在地上的小頭,“這個這個,螞蟻都是趴着的,這是開天辟地以來更古不變的定律,而它這個這個卻是躺着的,毫無疑問,任何一隻活得身健體□□動活潑的螞蟻都不會是這個這個——躺在地上的狀态。過往的經驗積累無數次告訴我,這個這個——躺着的螞蟻肯定都是死螞蟻,小頭這會兒的樣子就具有死螞蟻的最典型的特征嘛!所以,這個這個,無論從内容上還是從形式上做推導,我都可以既完完全全又充分負責地說——小頭死了。”。
說到這裡裝逼稍頓了一下,随歎道:“我在為小頭的死默哀的同時,也懷着無比喜悅的心情慶幸我們的王國裡面總算少了一個到處惹事生非的家夥。啊——,事實勝于雄辯,實踐能夠檢驗真理。我長期努力學習、鑽心實踐積累下來的這個這個經驗,又一次完美地跟實際結合在了一起,并擲地有聲、抓鐵留痕地告訴清醒的蟻們:凡是躺着的螞蟻,今天沒有能夠重新爬起來的,明天不會有,後天、将來和遙遙無期的未來,反正——永遠永遠的也不會有那樣的可以死而複生的螞蟻。到了這裡我不得不說我的判斷是充滿智慧的,能取得這樣的成績當然跟我個蟻的努力分不開,但是,它更應該是領導和夥伴們對我無私幫助而得來的一個燦爛的結果。若是沒有固化長官的正确領導,沒有不正等夥伴們的熱心助力,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取得這樣一個斐然的成績的!——可是!”。
裝逼的表情不再鎮定,它愕然看着前方,驚道:“啊!啊啊!啊!!!——這這,我的眼睛難道看花了,或者說是某種這個這個的幻覺給我的頭腦制造的假象。這個這個——小頭明明是一動不動地躺着,啊——這會兒怎麼翻身趴到了地上。啊——瞧,它的六腿好像支撐開了自己的身體,兩眼正圓睜怒瞪看着固化長官這邊。哎呀!!!這個這個的經驗主義真是害死蟻,在它的指導之下我犯了一次嚴重的主觀主義的錯誤,如果剛才我走到小頭的身邊仔細、認真、全面——這個這個地觀察一番,然後,啊——然後這個這個再讓理論聯系實際,啊——這個這個……,我想,這個這個就能全方位、多領域地杜絕和避免剛剛的錯誤的産生。”。
裝逼看的不錯。這會兒小頭的确是翻正了身子并爬了起來,而且它展現出來的面貌也比剛才要兇惡上十倍。
裝逼的目光在小頭和固化之間徘徊了一個來回,随就使勁搖頭,道:“這個這個,雖然我遭遇到了一次認知上的小小的挫折,但是也不能因為曾經掉進困難的小坑就萎靡不振下去,從而喪失了在事業的道路上繼續前進的堅定信心。沒有任何理由會使我懷疑蟻生,因為我還不算老,而這就是我繼續地、毫不動搖地、充滿信心地這個這個經營好自己的蟻生的資本。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遠,以後我要這個這個好好地總結,要敢于面對問題,以勇于擔當的精神進行一次改正錯誤方面的批評與自我批評。不能回避問題,不能輕視問題,不能畏懼問題,不能看不到問題,不能馬虎對待問題,不能麻癖大意地認為沒有問題,不能用形式主義的方式處理問題,不能——”
“裝逼。”固化語氣平靜地提示自己的下屬,“你的話又說多了。難道你沒看見小頭正舉着大颚,又朝我沖了過來了嗎。那麼趕快讓開你的身位,因為現在你的位置恰恰就處在它逼向我的路線上。”
裝逼定睛一看,——可不是嗎!小頭正端着大颚面目兇惡地走來,吓得它趕忙縮身後撤,而它這樣做的直接結果便是使固化和小頭相互對視的目光之間沒了遮蔽物。
這一回小頭吸取了失敗的教訓,把指揮自己身體行動的權力交給了頭腦中的理智和冷靜的神經。它放棄了之前猛沖猛打的那種戰術,有意放慢自己的攻防節奏,想着在慢上做文章并以此遏制住固化的快,再期在此基礎上尋找戰機進而實現一舉擊敗對手的目标。
隻見小頭面目兇惡但行走速度卻又極其緩慢地靠近固化,并且邊向前推進還邊變換着自己那張臉的兇惡章節。有時它表現得是陰險毒辣的兇惡,有時是張牙舞爪的兇惡,有時是不露聲色的兇惡,有時是狂魔惡鬼的兇惡,有時則又成了喜笑顔開的兇惡。它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用慢拖跨對手的戰鬥意志,用兇惡的面部表情吓住對手,用不斷變化的猙獰相分散對手的注意力。然而,正如裝逼所言的要理論結合實際,而小頭似乎是忘了固化是一隻什麼樣的秉性的蟻。任它怎麼表演它前方的固化始終都像一尊雕像立在那裡,看着它慢慢靠近卻不做出任何的反應,對它臉上變換着的兇惡相似乎也有着絕對的免疫力。小頭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戰術對固化好像不起作用,但是,在它正尋思着要調整戰術的時候意外而突發的情況竟然出現了。
固化就是一部冰冷的機器,鮮有外部的情況能夠幹擾了它特有的那種漠然式的鎮定,繼而引導出一個情緒化的非它。換句話說,它的身體裡根本就不存在情緒的種子,所以任憑陽光、雨水和适宜的溫度的調理,它的臉上也不會生長出憤怒或是歡笑的苗木。換個角度看問題,若是小頭實施的那一系列的表演針對的對象換成是裝逼,結果一定是後者被鎮住或是吓得跑沒有了影子。
盡管小頭周密地計劃了自己的戰術方案,可在固化的眼睛裡它富有黑色幽默特點的戰術實施過程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過就是一隻颚大而腦袋小的螞蟻向着它的位置爬過來罷了。它既不覺得自己的發小滑稽可笑,更沒有被其挑逗起惱怒的激情,至于畏懼和害怕就更不會成為它感受的一部分了。固化的雙眼像可移動的探照燈一般緊盯着不斷擺出花樣的小頭,它的外表宛若雕像而内心卻在進行着高頻率的思想運動。在它的目光的後面隐藏着一個斥候,正在一絲不苟地偵察着小頭的動向。而它的思想機器也像臨戰的密碼機一樣,在缜密地分析、破譯着對手的戰術推進和戰術表象的變化情況,以期找準漏洞再對之發動緻命一擊。
當固化發現小頭的臉上表露出猶豫的神色,而這樣的情況正是它等待的戰機,于是,它就開始調整自己戰鬥架勢并做好随時出擊的完全準備。終于,在小頭要放棄自己現有戰術的念頭剛剛生起的那一刻,固化便擇準時機果斷地向之發起閃速的沖鋒。再往後,正如之前筆者的叙述的那樣,對小頭來說絕對是意外并且完全具有突發性的事實就發生了。
固化端着大颚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向小頭,而後者對這一情況的發生雖有一點點的防備意識,但卻完全沒有行動上的反制措施。如此的狀況便造就了一個必然的結果,這就是小頭徹底地、失敗性地中招了,與之對應,緻使其中招的原因則是固化的戰術實施的成功完成。
和第一次的失敗的情形相似,這一次小頭同樣是被固化頂了個後空翻,然而它摔倒在地的動作實在不如第一次那般優美,确切地說,其更符合摔倒的最一般特征——醜陋難堪。挨了固化的又一頂後,小頭的身子向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後仰,身體的最下部位幾乎就沒起離就又摔躺在了地面上。但是,這一次小頭摔得并不重,而這肯定是固化颚下留情的結果。
“小頭,這個這個快快起來,經過認真和負責任的審慎觀察,這個這個,再杜絕一切的形而上學而将理論結合了實際,我可以嚴正地、這個這個地告訴你,你因能力上的不足被固化長官再次一颚挑翻在地,幸運的是,這個這個你竟還從完全的失敗中收獲了點後福,成了我們偉大、光榮、正确的固化長官大發慈悲的受益者。”。裝逼又一次跑了過來,它的目光顯得非常認真地看着仰身躺地的小頭,繼續說:“這個這個,為了更能深入實際地了解問題、分析問題、查找問題,我不惜多費體力、精力地勤看、勤跑、勤動腦筋,終于,現在我總算學會了用科學的調查研究的方法指導自己的一切工作。這個這個,那種脫離實際的教條主義的東西,已經被我的思想當作垃圾給清理掉了嘛!啊——,這一次,啊,這個這個我堅信小頭還在有效地活着,同時,我更認為它活的不但有效而且極為頑固。我想我的這種無比正确的判斷一定會被事物運動的客觀表現所證實,畢竟我的判斷來自實踐,又經過了理論的充分而必要的分析和論證。也就是說這個這個我是按照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推演出的這個這個的結論,啊哈,既然是按照規律做事,那麼——這個這個哪會有不正确的呀!”。
裝逼又靠近了小頭一步,它低頭注視着地上躺着的蟻的身體,随又從後到前細細地察看一番。又過了一會兒它微閉住自己的兩眼,像個學者似的在腦子裡思考、分析起剛剛看到的情況。隻見它忽而點頭肯定着什麼,忽而又搖搖頭而臉上還現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固化很少在意,也不願過多阻撓裝逼喜歡摻乎事兒的舉動。裝逼的行為總具有表演和娛樂的特性,也許這就是固化總能容忍它的原因吧。而固化似乎也習慣了裝逼如此與衆不同的處事風格,進而,也就更傾向于将之看作是供自己放松和消遣的一隻伶蟻。事實上,像固化這樣的冷漠寡言的蟻,是很需要裝逼之類的蟻來調劑它單調的生命狀況的。兩隻蟻一個負責提供依靠,一個負責搞笑娛樂,強權和小醜之間默契的搭配就是這樣形成的。這兩種類型的蟻依照各自的需求,也就天然地構成了一個彼此依賴的共生鍊。有如此想法的支配,若是碰着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固化也就很願意當個旁觀者默默地欣賞着裝逼的插事兒表演了。
不正最了解裝逼,這一刻它似乎也看出了什麼征兆,于是就走到裝逼的跟前提醒道:“專注有毒,所以你需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讓一部分精力用在防範上。——小心它翻過來身給你一颚啊!”
“不正夥伴!”。裝逼并沒有側過臉看不正,而是繼續一本正經地察看躺在地上的小頭的身體,說:“這個這個,啊!我控制局面的能力可是一流的。嗯——這個這個,就是它真的突然翻過身來,并且向我發動快如閃電、勢如山崩一般的襲擊,啊——,就憑我底蘊深厚并且久經考驗的應變能力的護衛,這個這個也是足能對付的嘛!現在,我有效的觀察已經給自己積累了足夠多的保障思考的經驗,這些經驗可以使我胸有成竹地用于對當前局勢的理性判斷。這個這個,小頭的身體在微微地顫動,這樣的情況說明什麼問題?啊!這個這個,它說明的問題不但很大,而且非常非常的明顯嘛。首先呢,說明它有呼吸、有脈搏,這就是說它還活着嘛!這個這個,其次,我還看到它的腿腳在動,顯然,它這樣做的意圖是想重新趴回到地面上嘛!然而,又是因為能力和本領的不足,所以很遺憾,它暫時還要老老實實地以這樣的姿态繼續呆上一段時間。但是,我相信隻要它的方法正确,并且遵循着客觀規律的原則做事情,如若再給自己焦急的情緒添加那麼一點點的耐心,最終擺脫這種難堪的蟻姿的希望還是非常非常地大的嗎!天高任鳥飛,洞深憑蟻鑽。隻要努力就能取得成功,因為,這個這個,天下隻有做不成事的蟻而不存在做不成的事嘛!當然,我說的事情不是空中樓閣所形容的那種沒有物質和運動的支撐,空洞、虛無或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我真正要說的是符合客觀規律的存在标準,實實在在的,有着運動主體和物質基礎做保障的事情。下面,讓我再仔細看一看,再深入地研究研究,或許會有更多的發現和這個這個的驚喜——”